看见在东北脏摊上吹绿瓶子的,他们喝的可能不是啤酒(组图)
斯拉夫兄弟豪饮格瓦斯,东北老铁对吹大白梨。
在东北,大白梨的地位不亚于格瓦斯,是老铁们心中的汽水缪斯。便宜,瓶大,整一瓶大白梨,比吹一瓶青岛更来劲。
大白梨就像在深海爆裂的炸弹,丰满的气泡猛击舌尖和牙龈,带着甜味的气流直冲天灵盖,比烈酒入喉更刺激。当气体在口中逃窜,你甚至来不及细品汽水中的甜味剂,只能在随后而至的气嗝儿中寻找那股子梨味儿。
在开瓶的一瞬间,就能感受到大白梨的冲劲,用吸管饮用才算对这股气流的尊敬,近几年的新版大白梨甚至把吸管直接封进了玻瓶里。开盖、轻摇,吸管随气泡上浮,在它停稳的瞬间吸入,是从九十年代就开始喝大白梨的老炮才能练就的技巧。
和其他的汽水不同,当年的大白梨没有执着于对可乐的模仿,也没有坚持橙子汽水的套路,用无糖的配方颠覆了东北大陆对饮料的认知,但大多数人认为它喝起来更像通了电的老冰棍。
似梨非梨,入口烈,下肚柔,正是大白梨的奇妙之处,喝过的人都只想戒掉快乐水。
“一口红肠一口梨,这不是进食,是一种杀口的快乐。”
“配上烤串的火辣,等待绵密的气泡和辣椒的碰撞,就像一拳打在扁桃体上,我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当年的东北只闻梨子水不见可乐汁。”
在九十年代,只要五毛钱就能收获大白梨冲鼻的快乐,比果子露更有劲,比可乐更便宜,在饭桌上摆大白梨是东北人家必备的宴客之道。即使是在大白梨再次火起来的现在,也只需要三四块钱就能搞到500ml的独特风味汽水,一半的价格double的享受。
而再次出现在东北夜市摊的大白梨,无异于四川火锅店的唯怡豆奶,是一种标志也是一种勋章,没就着大白梨吞下的烤冷面都少了那股正宗的劲道。
“每次从吸管汲取大白梨的滋味,都让我想起曾经的夏天,那个把爸爸的啤酒当成大白梨一口闷的夏天。”不怪年少的无知,无论是哪个牌子的大白梨,瓶身都是统一的翠绿,在近年重现江湖的大白梨上甚至印着青岛啤酒。第一次尝试大白梨的外地人都差点以为青啤就是大白梨的正主。实际上,这也是大白梨最野的地方——很多时候它就是回收的啤酒瓶子贴个纸标,直接灌汽水进去完事。也不管瓶子上面是不是有钢印——爱喝不喝。
“我甚至能尝出熟悉的啤酒花味道,但东北的朋友告诉我大白梨有十多个牌子,就是没有青啤。”连青岛啤酒都曾公开表示自己并没有回收酒瓶灌装大白梨,但大白梨确实和青啤搭上了线。
事实上,从哈尔滨红玫瑰饮料厂走出来的大白梨,早在上世纪就已经是个大绿棒子。有人说是因为挚爱青啤的厂长得了痛风,也有说纯粹因为大绿瓶子能装。“在东北,能让人兴奋的绿棒子,只能是大白梨。”
没人知道大白梨为什么一定要装在啤酒瓶里,但绿瓶里的大白梨,确实是酒场苦手的救星。当同样的绿瓶摆上烧烤摊,插着吸管也能融入酒桌上的淡逼,即使里面不是酒,照样让人醉成狗。没人在乎你喝的是什么,只要瓶子一样就都是兄弟。
和豪放的包装一样,大白梨的口感让人感受到同样的粗犷,这是勾兑饮料独有的年代味道。“虽然你知道它只是一瓶汽水,但它流过喉咙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刺激就像刚和人吹了一瓶啤酒。”
但大白梨的标签又总让它的门徒迷茫,自从1997年大白梨在国家食品博览会上捧回金奖,大白梨就成了东北饮料厂争相仿制的对象。在红玫瑰饮料厂退出舞台后,没人知道最正宗的到底哪一家。近几年,在市场上甚至能买到十几种牌子的大白梨,每一种都宣称自己就是童年的味道。
不过除了认准哈尔滨的大白梨老炮,品牌对于食客来说并没有差别。“都是甜味的汽水,只要汽够猛,就是当年的大白梨。”
前段时间去了趟冰城,曾经睡在上铺的东北兄弟在路边随便就给我开了一瓶大白梨。第一口没稳住,直接被气泡打闷了,让我想起他在我床下藏了四年的那双袜子,他说这就是记忆的味道。
回家后我就花20入手了一整箱的大白梨,就着外卖的锅包肉,比兄弟给我的路边货更让人上头。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买的那箱大白梨是青岛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