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12月就得知新冠肺炎信息,唯独武汉人不知道,武汉市政府欠千万市民一个交代(图)
我来自武汉疫情重灾区江汉区。虽然这次疫情里自己和家人都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但身边有熟悉的朋友因新冠去世了,而且还有朋友至今仍在医院,不能回家。
我是新冠风暴漩涡里的亲历者。
大概是去年底12月29号左右,我看湖北经视上说,武汉发现不明原因肺炎,坊间有消息说可能类似2003年非典。然而第二天的经视直播又说跨年夜,武汉长江灯光秀将照常进行。
我可能是个想法比较多的人。莫名地开始觉得害怕。跨年灯光秀继续,那意味着会有多少人涌向江滩啊。我后背开始有点发凉,我觉得这会不会是风暴的前奏?一场暴风雨要来了……我甚至想过要不要打市长热线,告诉他们,我认为这样做是不妥的,万一真的是SARS重来,继续灯光秀的风险太大了。
是的,我当时确实这样想,一连几天都有要打市长热线的冲动。我的孩子在外地工作,因为我们住的地方都离华南海鲜市场很近,我甚至都有想过不要孩子回家过年了。可是又想,大过年的,谁又不是归心似箭呢?
就这样,在犹豫和纠结中,我开始特别留意有关武汉不明肺炎的消息,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听新闻,晚上六点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有没有相关的报道。
但是我失望了。那段时间的新闻里,到处都是一片歌舞升平。关于武汉不明肺炎,最多只是偶尔在新闻最后略微提几句而已,并没有我迫切想了解的更深入的消息。
后来就看到8名散布武汉不明肺炎谣言的网民被查处的新闻。然后大约是元月6-7号的时候,电视上说武汉不明肺炎的病原体是一种新型冠状病毒。奇怪的是,报了几天每日新增病人人数后,期间有一段时间,无论电视还是收音机都没有了关于武汉不明肺炎病人的新增人数更新。我想,是不是我多虑了,这个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那样可怕。
其实我是有过怀疑的,我看过苏联女作家写过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事故的书,当时核爆炸发生后,苏联照样举行了五一全国游行,还把受核爆炸污染的肉高价买给人民。我也记得我在读《1984》这本书的时候,那个心惊胆颤,害怕看下去,又不能不继续往下读,几乎要不能呼吸的感受。
可专家来了一批又一批,电视上不管哪个台,都说是有限人传人,有基础疾病的要注意,未发现明显人传人。这么多专家都是相同观点,众口一词,即使我曾有过怀疑,到这时候也觉得自己是紧张过度小题大做了,放下一些戒备之心。要不然,明知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些东西必须要吃,有些东西不能吃,那些能储放的东西,我肯定会再多买一些存着的。
元月19日早上听收音机。那天终于又开始报新增病例人数,突然一下子就新增了六七十例,之前一共好像也就只有几十例啊。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时去华南海鲜市场现场采访的湖北经视主持人志国,我一直惦记着他。去年12月31日之后,我好像再也没有在电视上看到过他。我担心他会不会也染上了病毒?后来怎么样了,现在好不好?虽然从来只是在电视上见到过他,他完全不知道我这个普通观众的存在,但是我心里一直牵挂着他。
因为身体原因,我现在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平时基本不上网,有空就看看书,如果我不是那天正好看了经视直播,又正好看到了关于武汉发现不明肺炎这条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救命新闻提高了警惕性,那我说不定后来也就不知不觉染上了。
我是一名慢性病患者,经常要去医院。12月31日我本来已经约好了去看同济医院专家号,但是因为看到了那新闻,就提醒自己不要赌概率,有风险的事不做,所以临时决定不去了,虽然心里也很可惜同济医院专家号有多难挂得上。
后来元月15日,我必须要去协和医院开药。我戴着口罩,一路小心,把自己防护严密地去了。检查后,医生又给我加了用药的量,开了3个月的药。封城后,我看情况不对,就还是维持原来的药量,这样我手里的药就可以管5个月了。
我15日去协和看病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医护人员戴口罩,虽然有叫号机,但病人都是一窝蜂地拥在医生办公室。收费室、验血的化验室和药房都没有人戴口罩...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协和医院已有14名医护人员感染。但是医院没有给我们任何警示,我们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协和医院里到处人挤人,好像唯一的不同就是门诊二楼的直饮水机停了,我又上了三楼开水房,好像也停了,挂着维修的牌子。门诊二至五楼上去的电梯也都在维修,我们必须走步梯。我不晓得这个跟疫情防控有没有关系。
元月20号钟南山到了武汉,说会人传人,好吧,终于有人来揭盖子了。挑破了脓包,我反而安心了。我开始为少出门备货,刚开始,心还是挺定的,因为我需要吃的药已经开了,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去医院了。那时候并不知道会封城,也不知道疫情会延续这么久,更不知道后来我们连小区的大门都不能出。
我甚至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有点小得意。我自认为我准备得很充足了,一个月的牛肉、鸡蛋、牛奶和坚果,主食澄面备了两个月的。蔬菜类的不可能买太多,但是我想,应该可以随时在附近超市买到。所以我并没有太担心。
元月23号早上六点起来,我这才知道武汉突然要封城了,并且连市内公共交通到上午10点也要停摆。我惊住了,赶紧又在天猫上下单再买了一箱牛奶和坚果。坚果元月26日按时送到了,但是牛奶一直都没到。那也是我后来有一小段至暗时刻的原因之一。
封城后没几天,我读到了方方老师的日记。她每天日记里写的话,我都有共鸣,会流泪。特别是疫情初期,那种对未来的不知,那种不确定性,那种惶恐,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很难感同身受。
每个人对疾病的认知不一样,有朋友不敢下楼倒垃圾,将垃圾放在自家的门外。有朋友即使家里菜快吃完了,也不敢下楼参加团购。专家明明说需要多通风,但有邻居太害怕了,一直关门闭窗,还拉上厚厚的窗帘,我甚至一直都以为她家里没人。
随着我们小区有了几家确诊的新冠病人,许多人都不敢坐电梯了,二十几楼的,都每天爬楼梯上下楼。哪怕那些新冠病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院,大家还是害怕,特别是住在同一栋楼的住户,就更加紧张。
每个人都像是惊弓之鸟。
封城的时间比我想象的长,我一度绝望,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隧道的尽头,看见那光。那段时间,我把自己每天吃的东西全部减半,每天半个土豆,即使已经不新鲜了,也不敢扔掉,闭着眼睛吃。那是我的主食之一。放几片蔬菜。家里的肉吃完后我想要再买点肉,但是我根本买不到。家门口的小超市没有,而中百仓储,永远都有很多人。
我有点不理解,中百仓储,平时都是有两个人称重的,那时却只安排了一个人,大家都排着长长的队等。其实超市完全可以把东西事先称好拿出来卖,顾客挑选后,直接付款,省时省力,又免得大家排成几条长龙,容易交叉感染。
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我根本达不到医生对我的每日动物蛋白质摄入的要求,能吃的,不能吃的,也没得挑。我知道自己状况很不好了,甚至不能站着做完自己的早餐。但是我尽量用积极的心态暗示自己,鼓励自己:我这样的慢性病患者本是高危人群,到现在还是好好的还没有被感染上,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应该知足,不能要求得更多。
我认为武汉抗疫前期是混乱的,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江汉区也是让我失望的。最难的时候,打我们社区网格员的电话,竟然关机。小区物业的部分上班人员那会儿也需要隔离,人少事多,没办法管我们吃菜的问题,完全只能靠业主自救。我们的电话都打破了,到处联系团购的事。
我们的前马书记说已排查到98%的时候,我就是那2%;说排查到99%的时候,我是那1%。
直到换了新的领导,事情才开始起了变化。武汉进行三天大排查的时候,2月19号,总算有人打电话给我了,问我发不发烧。我说我不发烧,可是买不到菜,她说买菜不该她管,就挂了电话。
2月20日之后,我们完全不能出门了。当时的情况很糟糕,物业一直与社区联系,社区说,要管十几个小区,没人手,所以我们小区当时是没有网格员的,这些事全靠物业和志愿者到处联系帮助我们。幸亏有他们,我们老人又不会团购,要不是有他们帮忙,后来我们真的就要自生自灭了。
我到今天还记得,2月22日,我最绝望的那一晚。家里的菜都吃完了,那天我刚刚进小区的团购群,本以为总算可以再买点吃的了。但是原来联系送菜的群,按新规定不能再进入小区了,但中百以及武商超级生活馆,因我们没有社区证明,又不接受我们的团购。
我陷入了绝望里,整夜无眠。我觉得我们成了一座孤岛,被人遗忘;成了一叶孤舟,完全自生自灭。明天,明天怎么继续呢?写到这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至暗的一夜。我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手都在颤抖,人也在抖……
何况还有朋友的离去。
2月6日的晚上,我市场上的朋友告诉我,小W走了。过年吃了一顿年饭后,她一家有三个人都感染新冠。那是元月底,正是武汉床位最紧张的时候,她迟迟进不了医院。2月1日,她病情加重,开始120每天送去医院门诊打针,2月4日,她走了。
那晚我很难过。人生无常,时常犹如风中残烛。而我们皆在其中。我自己,会不会也会成为下一个?小W与我一般大,才51岁。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就这样,鲜活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
小W的妹妹和舅舅也感染了。他们幸运一点,撑到有了方舱医院,捡回来了一条命。
我们武汉人,因为每个人自身和自家的经历不同,痛的程度也是不同的。与离去的小W一家相比,我所谓的痛苦简直不值一提,但是我还是想说出这段时间自己的心路历程,让大家了解武汉人当时的人生百态。
早期,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不明肺炎的严重性,我们武汉人很多就是因为去医院开药,或者去复查,短短一个小时,就中招了。有些人是去做了其实不是必须要马上做的手术,结果住院期间在医院感染。其实如果有预警,他们很大可能可以躲过一劫的。我看过一篇文章,作者的妈妈肺上长了个小结节,她父亲非要妈妈赶紧去武汉中南医院开刀。妈妈后来在医院感染走了,这个父亲到今天都在自责不已。这份伤痛,又如何排解?
这些日子以来,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回想我自己这些年来走过的路。
我是60年代末出生的。高中毕业后进了工厂,成为一名仪表工。后来,我下岗了。1992年我生了小孩,孩子十个月大的时候,感冒生病要住院。我没钱交住院押金,去我妈妈家借了钱才住进去。儿子出院后,我就非要自己出来做生意,当时,所有的家人全部都不同意。他们担心我出来做生意,孩子太小没人带。
当时我爸爸说,每个月可以补贴我几百元钱养伢,我哥哥也给我找了帮别人卖服装的事做。但我认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当时对他们说,我绝对不会去给别人打工,我要自己当老板,不管怎样,我要试一下,我要是穷命我就认了。
就这样,凭着3000元的本钱。我开始了在航空路摆地摊买邮票的生涯。
当时,年轻气盛,不懂事。颇有一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气概。做生意的过程中,碰到不少贵人,几次本要赔钱的货,硬被我变成赚钱的货。邮票与其他商品固定格价不同,与股票类似,价格是浮动的,进货出货完全要看你对后市的判断,以及市场上有没有新的同类货源到货,对你构成冲击而价格下跌。
我是1993年11月15日那天正式出来做的。那天,发行毛主席100年的纪念小型张。我清楚地记得,第一天打过手,我就赚了18元钱。很开心,有信心觉得可以在市场生存了。当时,我是将孩子放在我对街的一个嫂子家全托,每月要花400元。
我觉得做人做事,诚信最重要。我第一次出门去湖南的一个邮局拿货,他们不小心多发了一万元的货给我。我打电话过去说货发错了,他们以为是少货了,还连忙说对的呀,当得知我说是多发了一万元的货给我后,他们惊讶万分。95年的一万元还是蛮值钱的。从那后,他们特别信任我。后来邮市行情来了,他们允许我先拿货卖,再结账。邮票是一项你有再多钱都不够的生意。新票,老票,每个月都有票出。当时外地一些邮商,因为我的诚信,也都慕名而来,敢与我订期货,知道价格涨得再高,我都会如约出货。
我曾去邮局拿货,为了赶早回市场出货,连夜乘长途汽车回汉,整晚睡在长途汽车里。也曾为了出货,一周五次往返于武汉和上海。九十年代,打款、物流基本都没有。每次去下面邮局拿货,几十万的现金我都得绑在身上。邮票很沉的(因为反面有背胶的),再重我也得拖,当时是一个拖车走天下。大家看我一个女人,多数都是会过来帮我,基本都会帮我送上火车。
记得98年去广州,凌晨五点下车,为了不想超重罚款,出站口时,故意装得很轻松的拉着行李箱,顺利出来后,叫了一辆的士,货都放进后备箱了,司机看了后问,装的啥,这么重,把车胎都压扁了,司机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车,不是挑土的车。又硬是要我搬下来。
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哪来的能量,回头去看,我认为可能是责任感。我承担着养儿子的责任,没有想着靠谁补贴一下。所以说,女人本弱,为母则刚。
我们厂里2005年破产算断了,那些没有出来,一直安于厂里那点死工资的人,与我们自己出来闯荡,讨生活的相比,会差一些。
如今的我,很满足,也很感恩生活赋予我的一切,让我衣食无忧。一个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年生活,并且我很享受这样的简单。早上看看NBA,午睡后,起来看看书,风雨无阻,每天晚上沿着湖边走三公里。
我对社会都没意见,我觉得万事得靠自己,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勇于面对生活挑战的人,就能有活路。只看你自己是不是放得下来你所谓的面子。哪怕现在再不好找工作,去做个快递应该也不难。
并且我对封城也没有意见,当时的情况,那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也对我们封城期间的生活理解,特别是换了新领导后,有下沉的干部来解决我们吃菜的问题,还有人送爱心菜,爱心鱼,爱心水果,等等,因为只有大家都不出门,才能切断传染途径,我们理解、配合。
我们生气的是:为什么12月27号,新华医院的张继先医生,已经上报了新冠肺炎,12月31号也已经封了华南海鲜市场,为什么一点点都不通知我们市民加强防范,至少说一下,能不出门,尽量不要出门?我忍不住想,武汉市政府到底有没有把我们一千多万的武汉人民的生命放在心里。所谓人命关天,人民的生命是高于一切的啊!
多数人是疫情爆发了,才开始关注这个事,而我们在城中,在现场的人,从12月底就开始受煎熬,对事情的无知,才是最让我害怕的。
武汉开军运会的时候,社区网格员天天通知我们,不要出门,不要在凉台晾晒!我们都配合,怎么到了人命关天的事,到处都听不到任何消息!任凭我们独自焦虑!
作为武汉人,经过2003年非典的经验,我个人都有警觉,然而,武汉市政府当时什么都不说,什么也没做,长江灯光秀照常,过年团拜演出一场又一场。甚至到了要封城前几天,万人宴还热火朝天。这,真的让我很不理解。
因我有慢性疾病,经常要去医院。作为高危人群,我觉得我能活着真是老天爷在保佑我,我非常认同方方老师在日记里说的一句话:我们不是幸运者,我们只是幸存者!
当时,如果大家了解一点新冠肺炎的情况,至少会多多少少备点货,不至于封城令来时,一窝蜂地去超市抢菜,很多人就是那个时候在超市扎堆感染的。至少有些非必要的手术,有些人也不会选择做。能不去医院,我想大家都不会去,谁不想好好活着呢。
今天看了刘大使的采访,各国去年12月31日就收到了中国政府关于新冠肺炎的信息。而我们武汉人,在第一现场却一无所知!我们需要武汉市政府给我们一个解释。
其他国家轻视病毒,导致如今的局面,与我们国家无关。但如果与这件事相关的领导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了关,我们武汉人心会痛,会失望!
我觉得这与教育孩子同理。小孩犯错了,打了小朋友,你是护犊子,还是批评教育这样不对,长大后哪个孩子会成长更好的人咧。
疫情基本控制住之后,钟南山在中央电视台接受采访说:如果晚三天封城,确诊人数将会达到几十万。事实上武汉是从12月8日起就有不明肺炎的病人,现在听说最早是12月1日就有,如果从那时,或者12月31日关闭华南海鲜市场开始,就采取一定的措施,那还会不会需要封城呢?那我们也不必到现在30℃的天气,出门还必须戴口罩。新冠病毒是天灾,但是有没有人祸的因素咧?我想这才是方方老师要追问的,要追责的。也是我们武汉人想同问的。
我不会上网,甚至一直到3月26号我为了团购菜方便,家里才装了网线。我也不关心我管不了的事情,从未发过或评价过留言。无论微博微信,我都一直潜水,只看我想看的。我独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很满足,很自在,但对“方方现象”愈演愈烈,作为一个武汉人,我越来越忍不住了, 必须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唯有如此,才能做到支持方方老师!
疫情是算过去了,可是我们武汉人要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有朋友的孩子因疫情滞留在外不能回家,有回家后,至今不能出门复工的。有因为收入减少不堪重负,在崩溃的边缘挣扎的。
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因为身份证号码是4201开头而遭受歧视,这也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深深的担忧。
还有我们的经济将到底是怎样的伤害还不得而知,武汉现在入室盗窃案频发,不少人又因为疫情失去工作,我们的安全感,需要找回来。
不管怎样,生活还要继续,我们正经历历史,也终将成为历史。每个人都是一粒尘埃,沙尘暴中的一粒尘埃。然而,尽管生活给我们以重锤,只要能熬过去,生机不灭,就终究会有抬头的日子。
我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也送给一直在风尖浪口勇敢作战的方方老师。
人,有时就得对生活低头。但我们做事,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做事的唯一标准,良心,就是考量的标准,不能做有违良心的事,让自己内心受煎熬。
我遵从自己的良心,站出来支持方方老师, 不做沉默的大多数。
武汉的我在汉口,敬祝亲爱的方方老师安康!
【作者简介】月迷津渡:武汉人。六零后。高中毕业,90年代下岗,摆地摊做个体户多年,自食其力。现已退休。平时爱看体育特别是NBA与财经新闻。方方日记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