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中共“武统”背后的反介入与对台“疲惫战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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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解放军东部战区于8月13日发布声明表示，将在台湾海峡和南北两端进行实战军事演习，验证“多军种联合作战”能力，并且解放军驻港部队于南海进行海上军演。台湾实践大学高雄校区博雅学部副教授蔡裕明认为，结合解放军近几个月来多次派遣军机逾越海峡中线，或跨越台湾西南防空识别区(ADIZ)来看，除针对台湾与美国提升外交与军事关系的响应外，实际上也透过演习验证反介入/区域拒止(Anti-Access/Area Denial)能力，更是对于台湾“疲惫战略”(strategy of exhaustion)的展现，耗损台湾民众对于解放军的战斗意志与能量。

就理论上而言，军事演习就本质上可以分为针对型、防御型与吓阻型，或单纯的军种协调或联合作战演练，或验证后勤与后备动员能力。若从战略上观之，军事演习有五项战略上的意涵。第一，震摄意义。震摄意义通常指的是针对性军演，对外展现军事能力以达到政治目的，对内则有助于巩固民心士气之作用，或转移内部焦点。第二，报复意义。报复性军演常指惩罚对手因为做出某决策，或试图影响他国政策所进行之军演。第三，实战意义。实战意义通常指的是作战的模拟，也是针对实战的先行演练。第四，交流意义。国家若取其他国家举行联合军事演习，则有助于两个国家之间的了解、合作或者在紧急状况时期的情报传递与指挥系统的通联，例如，美国与太平洋国家的环太平洋军事演习(RIMPAC)。第五，军事转型(military transformation)或军事现代化的参考依据，并可从演习的过程当中修正战斗数值与战术准则。

中国人民解放军预期在可能与美国发生“热战”的情况下，将台湾周边海域当作现代版的“无人区”。也就是说，倘若美国海军推进到解放军所建构的海上防线，将会遇到解放军的反介入战术攻击，包括：用已打击美军航母战斗群的东风系列与鹰击系列的反舰巡航导弹，或长剑系列的陆攻巡航导弹之回击；部署在中国大陆沿海与岛屿的红旗-9系列地对空飞弹作为综合防空系统的一环，或运用“地对空飞弹打游击”的战法，旨在限缩美国的空军战斗能力；复杂而分散且基于“北斗卫星”的陆地、海上、空中和太空的雷达和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系统，旨在通过图像和信号情报(SIGINT)定位和跟踪美国军事资产；可针对关岛、日本和韩国的美军基地的东风-15或东风-16的短程和中程弹道导弹，其中东风-16型飞弹更有有“冲绳快递”之称， 其射程覆盖冲绳美军基地；解放军的电子干扰措施及抗干扰措施，可让美军的C4ISR系统失灵；现代化的潜艇和先进的海军水雷设备，可形成可靠的水下威胁；以及解放军的陆海空军的无人机队，以利于监视与侦察战场。

中国大陆拥有在台海周边海域的地理优势以及逐渐增强之军事实力，可能促使北京在未来的台海冲突当中对于华府拥有战场的主导权。中国除直接的军事冲突外，另有许多混合性威胁的手段来限制对手，而不将冲突导向实际的战争。中国或可能使用“海上民兵”或动员渔船，骚扰对方的军舰或民间的海上力量，或制造小规模的冲突。

阻美援台的震摄与针对性军演

解放军于8月的军事演习，规模不若1996年针对台湾总统大选的飞弹试射，但已是针对台湾南北两端以及针对美国卫生部部长阿扎(Alex Azar)的回应。首先，中国解放军东部战区认为这是针对台美关系提升的针对性军演。解放军东部战区新闻发言人张春晖表示，这些演习是针对台湾海峡当前安全情势的必要举措，并表示“旨在维护国家主权”。中国大陆的媒体并无“例行演练”的用词，很显然这是北京方面针对阿扎访台的针对性响应。

其次，解放军强调此次军演为“多军种多方向成体系出动兵力”，针对台湾的“合围”演练。1996年至2004年解放军在东山岛的军演，多包括战略打击、夺取制空权、夺取制海权以及两栖登陆作战演习等阶段，从对台武吓到预拟对台军事行动之演练，对于台湾更具有威胁性与实战性。而今年8月的解放军的“合围军演”，从迄今所透露的演习项目来看，包括实弹演习、反潜舰、鱼雷射击、攻潜火箭、主炮射击、直升机着舰、干扰弹射击、以军舰进行空中防卫、针对“对敌来袭飞弹”进行防御打击等科目。从这些演习科目来看，似非针对台湾的吓阻或攻台行动，更向美国告知解放军所拥有，在台湾海域的反介入/区域拒止战力，也是作为未来实战的先期演练。

此外，此次的军演可能结合北斗卫星的联合军事演习。7月31日，北斗三号卫星系统开通，随后解放军东部战区即宣布进行军事演习，更可能结合此次军演验证北斗卫星的准确性与联合打击的杀伤性，并为战场上分散的单位提供后勤支持，以及北斗卫星所提供之位置和时间数据，是否可协助火箭军(二炮)同时对于多个目标进行精确打击。

台湾需要留意中国大陆的疲惫战略

解放军从2016年开始即对于台湾进行多次的“绕岛巡航”，解放军军机也多次进入台湾的防空识别区(ADIZ)，更在新冠肺炎扩散以及中国大陆面临严重水患期间，解放军亦对台湾实施军事演习。解放军的这些举措，可说是对台湾实施“疲惫战略”。

疲惫战略主要将对手所关切的军队或首都转移到战略层面的后勤上，重点在于消耗对手的战争支持基础设施，并可能削弱民众与官兵的抵抗意志。或者展现有能力攻击对手的关键基础设施或摧毁其经济体系，削弱其政治权力基础。也就是说，解放军迄今仍认为对于台湾以及美国可能军事上援台的前提上，疲惫战的战略应优于消耗战与歼灭战，解放军的对台行动仍出于政治上的目的，也就是阻止法律上的独立以及积累最终实现统一的能力，中国大陆仍强调一种“主权控制”的概念，并非取得一种决定性战争的胜利。

中国之所以设定有限的目标之因在于，可能受到美国的军事干预、考虑周边国家的反应以及国际经济与安全。于是说，北京的军事目标仍服膺于政治目标，包括国内的稳定、稳定的美中关系与主权问题，台湾也局限在类似的问题。但是一项不确定的因素在于，在将中国视为“竞争对手”以及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的“新铁幕演说”下，华府如何利用台海可能冲突建立优势，或直接创造冲突，这可能是两岸领导人需要面临与化解的可能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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