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给中国女排,也给《夺冠》(组图)
1981年,中国女排第一次拿下世界杯冠军。
那种冲击力,只要是经历过的人就绝不会忘记。在这之后,她们更是凭借五连冠创造历史,成为了世界排球史上的满分队伍。
这个满分,同样也属于拍下了她们这三十余年浮沉的《夺冠》。在几天后的9月25日,我们终于要和这部电影见面了,个中艰难已不必多说,电影院的座椅,绝对是你体验这场「漫长的比赛」的最佳观众席。
来看看预告片——
《夺冠》的故事从2008的北京奥运会女排比赛开始,那场让很多人都印象深刻的中美大战。
带着美国和中国对垒的,是中国女排里曾经的金牌队员郎平。
以这场比赛为分界点,《夺冠》延伸到了更远的过去,也去到了我们更熟悉的当下。
中国女排三十余年的波澜由此展开。
影片大致可以被分出三个时间段:八十年代中国女排从零到神话制造,2008年前后郎平担任美国女排教练与中国对战,以及2013年前后郎平重回中国国家队担任主教练。
每个阶段,都是中国女排起落的关键点。
我特别喜欢《夺冠》里拍的那些八十年代的部分,改革开放在如今听来是个历史性词汇,但对于当时那代人来说,它直接意味着整个世界的变化。
一切都与以往不同,虽然城市、街道、物件、环境是旧的,但所有人都是崭新的。
陈可辛捕捉到了这种变化。虽然只有浮光一瞥的几个片段,地点也更多在当时的排球训练基地漳州小城,但是那种充满生命力和精气神的质感就如同一层柔光镜,罩在了每个人脸上。
这部分陈可辛捕捉下来的时代感,同时也是八十年代女排们身上非常独特的气质。
如果要总结的话,应该是「希望」。
希望这个东西,很虚,更难拍。换个词说,或许是「无」中生有,但这恰好就是八十年代女排们所面临的现状。
当时的西方已经开始用计算机科学化训练进程,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女排们凭着一个个在墙上凿出来的球印,数万次训练带来的下意识判断创造了神话,在世界排球史上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这,正好也是把中国女排与其他队伍,区别开来的那种民族气质。
从在世界排球语境中缺席走到拥有位置的中国女排,和当时的时代变化同步,改革开放作为一个时代节点,是中国建立起一套新的对外话语,重新找到世界位置的开始。
讲到这里你也就会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女排会成为某种时代精神,以及会有无数国人守在电视前看中日大阪决战的原因了。
这些女排队员们,直接代表了一种走出去的共同体渴望。
《夺冠》的特殊性,必须要放到体育电影的语境下探讨。
这类电影最难的就是拍好赛事,这里有两个层面上的难点,它既要具备专业性,竭尽所能地还原、体现这门运动最原本的样子,又要有种通俗性,让对这项运动毫无了解的观众也能看得懂。
《夺冠》做到了。
片中拍了大量的训练、比赛场景,都非常让人有代入感,有意思的是,每一场训练、比赛,陈可辛用来让你产生代入感的手法都完全不同。
比如在八十年代女排的训练戏中,它几乎全程以少年陪打教练的视角来展现,当时刚刚借调到女排队的他还毫无经验,只能做陪打教练。他第一次走进排球馆的视角,其实也就是观众们的视角,充满了好奇、不解和探寻。
陈可辛也配合这种旁观视角,使用了很多带有间离感的镜头,比如隔着球网拍摄、高角度拍摄女排队员们不间断练球的状态,那种无助和体力透支但又只能坚持下去的感觉,特别让人揪心。
在这之后的大阪比赛,就显得非常不一样了。
片中通过解说词多次向我们强调,日本队是「打不死」的,虽然身高不高,但技巧很好,特别能救球,擅长打回合战和持久战。
所以在这场大阪对战里,整场比赛都不能用快或者凌厉这样的词来形容,它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节奏感,这显然也很适合对排球比赛不是那么了解的观众观看,相对较长的平均镜头长度和这种镜头弹性都非常符合当时的中国女排和日本对战的真实状况。
对比一下之后2016年的中巴大战你就能发现这种显著的区别。
世界排名第一的巴西队员个子高、体能强、速度快,在比赛的观看感觉上,就比中日大战刺激了很多,换成数据说的话,就是平均镜头长度更短,剪辑更密集,也有更为复杂的机位和视角。
据说,中巴大战用了11台机器同时拍摄,最多的时候甚至有13台。
最后呈现的结果也非常明显,中巴大战可谓是全片中最为华彩的比赛段落,双方你来我往的过程中有非常强的视觉冲击力和速度感。
《夺冠》的这种拍法,既最大程度上吻合了真实的比赛情况,又在这种倾向于记录式的还原中构建起了分属于不同比赛类型的风格化。
这有点让人想起郎平在回到国家队后实行的「大国家队」计划,多招募队员,在面对不同打法的队伍时通过调整队员搭配来拿出不同风格的参战队伍,是同一种思路。
它不仅使用了非常体育化、甚至是专属于女排这项运动的电影语言,更在这种体育性之外,形成了自己的一种美学。
当然,《夺冠》绝不仅仅是要拍训练比赛场景。它更要拍的,是这项运动背后的体育精神,甚至是背后的时代精神和国民性。
赢对于我们来说,一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唯一的目标。
借由几代女排,《夺冠》探讨了关于体育运动的某种终极问题,就像是郎平在成为教练之后问新一代女排们的问题:「你们爱排球吗?」
这个问题,在八十年代的老一代女排时没有人问过,因为那是个赢比爱重要的年代,或者说是个爱和赢已经共生在一起的年代。
竞技体育成王败寇,赢不止关系着个人的意义,更是国族的意义,在那个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展起来的年代,拼吃苦、拼训练、拼人力去赢是唯一的办法,也与长期以来植根在我们观念中那种农耕文化的乡土性脉络相连。
于是时代在这里面成为了重要的变量,在女排创造历史的八十年代之前,即便已经拿过世界第九,但女排对于奥运会来说,中国对于世界来说,都称不上是什么「角色」。
在体育、名次背后,远远有比它们多得多的东西。或者说,在当时,除了体育,我们也无法拿出更多的其他东西。
那种「金牌渴望」,早就超越了单纯的竞技意义。对于新一批的女排队员们而言,情况已经完全不同。
新老队员们会吵架,训练不再是透支式的,郎平甚至会留时间给队员们谈恋爱。
但更重要的,她想要搞清楚也想让这些队员们自己搞清楚:为什么要打排球?
在如今这个「就算赢了大家也不会跑到街上去欢呼」的年代,赢的「必需性」似乎已经后退,人们才想到要去探讨赢的「意义」,以及打排球的意义。这已经不仅仅是女排这项运动的问题了,而是所有竞技体育项目的问题,甚至是奥林匹克精神一直在尝试的努力。
《夺冠》抓住了这种时代的变化。它也因此,成为了那种会让不同年代、不同身份的人,都在其中找到代入感和认同感的「国民电影」。
描写体育的影片在华语片中,一直以来都处在一种比较微妙的位置。在奥运第一人刘长春之后诞生的《体育皇后》,到谢晋导演大时代小儿女的《女篮五号》,又或者是当年跟女排第一次拿下世界冠军同步的《沙鸥》,都带有某种时代产物和为共同体发声的意味,这由体育本身的竞技性决定。
如今这种竞技性当然存在,不同的是我们看待竞技的态度。《夺冠》并不是在说赢不重要,而是要说,我们可以用更多元的视角去看待体育,去接受输赢,去享受运动本身。
中国女排是代表了一个时代的一群人,《夺冠》不仅拍出了她们所代表的时代意义,更拍出了这个时代已然过去后女排姑娘身上的那种体育心,从这点上来说,它不仅拍出了过去和现在,也拍出了将来。
女排姑娘值得满分,《夺冠》也值。
澳洲院线信息如下:
9月25日上映的《夺冠》,截止至9月24日0时,首日预售1545.6万,首日预排6.4万场;映前总预售3127.2万(含春节档剩余预售119万)。
《夺冠》一片将会在澳正式上映,首映日期为2020年9月26日。有兴趣前往影院欣赏,可点击文后链接在线购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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