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医生艾芬被质疑医闹，“利用抗疫光环”！艾芬再发声：不同意和解，每天都在爆料，会跟他们死磕（组图）

每天刷微博、更新消息，与粉丝互动，进行医疗救助，成了艾芬工作之余的日常。

学校开学的头一天，艾芬在微博空间发布预告，将在当晚，与几位好友一起做一期“学生视力相关知识”的话题，关注学生的视力健康，阐述公共医疗应有的规范定位和立场。

随后几天里，微博“急诊向日葵艾芬”发布了一组资料图片和私信对话。江西九江市一位家长反映，当地中小学没有爱尔眼科的视力筛查表，不能去上学报名的怪现象。

这并非个案，艾芬的微博此前披露过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宁远县也有类似情况，当地爱尔眼科医院被官方指定为中小学生视力健康档案定点医疗机构。艾芬怀疑当地政府与这家民营医疗机构有利益捆绑。

这几天艾芬的微博还关注着桂林一位12岁女孩医疗纠纷的后续。这位女孩在桂林爱尔眼科医院治疗后视网膜脱落，在艾芬的协调下，成都眼科专家给女孩做了取硅油安晶体手术。

“本来是我的个人维权，随着事件进展，越来越多的受害者找到我，希望我能够给他们提供帮助；再到后来，越来越多的知情人给我提供证据，希望一起揭露这家医疗机构的真面目。”

去年12月31日，武汉抗疫医生艾芬首度在个人微博上发声，自述在武汉爱尔眼科医院治疗后自己视网膜脱落、右眼几近失明的遭遇，引起舆论关注。爱尔眼科医院也迅速回应，此后双方多轮隔空喊话。

时至今日，这场艾芬与一家民营医疗巨头的讨伐之战，仍未停息。

“右眼一刹那突然失明，那一份恐惧终生难忘！”即便艾芬已经回忆过无数次，那丝熟悉的茫然和惊恐的感觉还是清晰地涌上她的心头。

那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因为熟人介绍，艾芬去武汉爱尔眼科医院看眼病，“手术第二天，我就觉得右眼非常暗淡。”发现术后眼睛异常的艾芬尽快采取各种措施：复查、配镜、查眼底、测眼压...…然而她的不安终于还是成为了现实。

去年10月23日，艾芬再次到武汉爱尔眼科医院进行检查，结果诊断为右眼视网膜脱落。艾芬有些后知后觉，身为武汉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的她随后意识到，她的右眼“瞎”了。

即便后来在武汉眼科医院紧急进行平复视网膜手术，艾芬现在的右眼视力也仅有0.1，低于术前的0.2。同时她饱受术后后遗症的困扰，畏光、炫光，伴随着严重的异物感、干涩感。现在的艾芬，右眼无神，眼皮耷拉，眼睛永远是一副睁不开的样子。

为了尽快让视网膜恢复，艾芬每天都要在朋友送的“趴趴桌”上，保持脸朝下的姿势，睡觉的时候也只能趴着或侧向左边躺下。忍受着疼痛、不便、视物浑浊等种种不适，艾芬开始细细梳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复盘整个诊疗过程后，艾芬开始气愤难抑地在微博发声，她咨询相关专家后，发现自己的近视是眼底异常而非白内障引起的，本来花几百做个激光就可以解决，但医院无视自己术前眼底异常的结果，给她安排了两万九千多的多焦晶体手术，而且事后有专家告诉她，她的眼部条件并不适合这一手术。

爱尔眼科医院方面则在之后的公告中称，在对患者诊疗全流程开展自查后，患者手术和术后复查等环节均符合医疗规范。不过爱尔眼科也承认对艾芬的诊疗存有瑕疵：仅有术后第一天的复查记录；未明确交代术后复查时间，其他术后的复查未挂号，也未作病历记录。

数位眼科专家在研判了艾芬的就医经历后认为，艾芬的视网膜脱落，可能是她自身高度近视原因，一切得看手术记录及术后检查才能知道。但爱尔这次术前告知不规范，没有完全按医疗共识走，术后检查也有漏洞，肯定存在问题。

艾芬透露，今年1月初时，武汉爱尔眼科医院所在的区卫健委曾召集五名专家就此次医疗纠纷进行分析，最终的结论是爱尔眼科医院不存在过错。对这样的结果，艾芬无法接受。

令她气恼的是，从事发到后期卫健委取证的过程中，专家参考的所有资料都是爱尔眼科医院单方面提供的，而在取证过程中，“他们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发一条短信，（凭借）爱尔单方面出的结论能作数吗？”

直至后来艾芬写了举报信、接连上访，武昌区卫健委才找到艾芬，但对艾芬提出的“处理爱尔眼科医院资料造假”的诉求，未置可否，区卫健委本来答应今年4月底会给出说法，但至今也一直没有回应，也没有对爱尔眼科医院做出任何处罚。

武汉爱尔眼科医院方面则希望艾芬去申请医学会和相关部门的检查和鉴定，呼吁通过正规渠道解决此次医疗纠纷。

“正规的前提是必须还原我的就诊真实经过。”艾芬并不认同这一结论。她坚称爱尔眼科医院撕毁自己的异常检查结果，调包了她的病历资料，并在后续声明中否认术后检查的事实，多种说法与自己当时就诊的病历对不上。

艾芬的“第三方鉴定”真正走起来也困难重重，因为“没有眼科专家敢公开批评爱尔眼科，连我们自己医院的医生都不去谈这个事情”。艾芬事后了解到爱尔眼科的影响力非同一般。

在业内，有句行话称“中国眼科医生的归宿是爱尔”，意指爱尔眼科的体量庞大和影响深远，该公司是国内眼科医疗领域上市公司中的龙头企业。爱尔眼科简介中称，集团旗下在海内外有600来家医疗机构，市值2200多亿人民币。

爱尔坚持让艾芬走正规渠道，艾芬让其先拿出隐匿的病历资料，双方就此陷入僵局。

“2021年，我为真相和正义发声。”艾芬选择另一种途径，开始尝试网络维权，为自己的病情提出不同看法。

从自己维权到关注眼科医疗违规现象

从她的眼睛医疗事件开始，艾芬开始对一家民营医疗集团的运行规则做抵近观察。

在网络上，艾芬是一个有着200多万粉丝的大V，眼疾纠纷发生后，这为她针对眼疾纠纷的维权发声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以前的她只要每天开开心心，上班带好急诊室团队，下班回家，带好两个孩子，安心做好一个贤妻良母就行了。而现在的她开启了另外一种生活模式，一下班，就打开电脑关起门来刷微博回邮件。

“有的在微博上私信我，有的加我微信和我说，有的会跑到我单位直接来找我反映问题。”艾芬头一次知道网络的巨大威力。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找到艾芬，有的是某一起医疗纠纷的受害者，有的是艾芬的粉丝，他们或小心翼翼，或气愤难耐，或无比热情地在网上向艾芬揭发报料、倾诉困难和咨询各种问题。

对纷至沓来的信息，艾芬会仔细阅读、耐心整理，再把整合后的爆料公布在社交平台上，保持每日更新。

于艾芬而言，这是完全不同于医院急诊室工作的全新感觉，她每天需要进行不同角色的切换。

譬如有人向她报料，武汉爱尔眼科硚口门诊部在违规验配角膜塑形镜，按照医疗法律规定，验配此类医疗器械，必须是二级医疗机构才有资格。艾芬在掌握了确凿证据后，打电话给12320报案，接电话的硚口卫健局的一位张姓工作人员回复称：你又没有在那个门诊部受到损害！言外之意是，跟你没关系，要艾芬不要多管闲事。

艾芬听了很气愤，此前因为同样的事由，她向武汉蔡甸区卫健局举报蔡甸的爱尔门诊部，蔡甸区卫健局的表现很尽责，主动到实地调查，并且责令蔡甸爱尔门诊部停止开展验配角膜塑形镜的活动。

同样的事实换一个地方就受到冷遇。她体会到了法律法规在不同地方的区别对待。艾芬还了解到，爱尔眼科集团的全国很多家门诊部都在进行验配角膜塑形镜业务，“这是违法的，因为这些门诊部不是二级医疗机构。”但她感到势单力薄，很无奈。

“湖南永州的一些学校，每个家长必须带孩子去爱尔检查，拿着检查文件才能报名。”开学季来临，湖南的一位学生家长在微博上给艾芬留言，此前湖南永州宁远县的教育局也被曝出曾指定爱尔眼科为当地学生视力普查医疗机构，并在学生视力健康档案中标注宁远艾尔眼科医院地址、联系电话。

艾芬的微博很像一个报料中转站，给她报料的更多是疑似爱尔眼科集团的离职员工，因为外人很难获得这些材料。

一份内部流出的爱尔内训教程写明，“要加强与相关政府单位的合作，如扶贫、助残、拥军等公益性的线下项目，以政府背书拉动医院的公信力。”“与市民政局开展扶贫救助项目，提升政府背书的效果，以利于防盲组宣传外联的工作效率。”“资源对接后，需要持续深耕，盯死拿结果，光撒网，不维护没意义。”

“不是抓医疗安全、抓梯队建设、抓质量管理、抓技术科研，而是天罗地网抓营销。”艾芬开始有点疑惑。

爱尔眼科的一位前市场部人员向她透露，爱尔所有市场活动的核心是为了营收，即便是义诊筛查也是有指标和任务的，筛查的这个村屯社区有多少人口，筛查出多少病人，就要有一定比例的人来医院就诊。如果达不到这个数据，这个筛查组就有可能被辞退的风险。爱尔员工离职率高就是这个原因。

白内障和屈光近视手术是爱尔眼科盈利的两大来源，为了争取更多的获客率，除了向广大中小学校和乡村延伸触角外，爱尔更是针对征兵群体市场加大了屈光手术项目的营销力度。

“急诊向日葵艾芬”微博中，艾芬根据各地报料先后披露了广西博白县、甘肃兰州市、湖南省等十多个省市县区的兵役机关与爱尔眼科合作，开通所谓的“摘镜直通车”专项服务，专车接送，轻松摘镜。如2020年5月，甘肃兰州市推出了一项征兵近视手术费用优惠：凡持有兰州市征兵办统一开具的介绍信或兵役登记表，在兰州爱尔眼科医院实施近视手术，享受近视手术每人每例补助2000元政策。

“全飞秒和晶体植入（icl）是各大眼科医院都在做的主流手术方式，也是业界认同的常规手术方式，全飞秒1.6万左右，半飞秒价格在1.2万左右，但爱尔推出的绿飞秒的价格却高达2万多。”一位自称爱尔离职员工的人报料称，暑期征兵旺季，绿飞秒的价格更是高到难以想象，花2万多的价格去做一个1万多就能解决的半飞秒，实在冤枉。

这位爱尔前员工说，其实飞秒类激光近视手术就是全飞秒和半飞秒，根本没有所谓的绿飞秒。

“我每天都在爆料，跟他们死磕”

艾芬每天在网上忙忙碌碌，她的不少粉丝纷纷拥戴支持，更多的人选择默默围观，有人调侃艾芬，“艾医生快成爱尔的纪委了？”艾芬回答道，“目前看来是在行使这一职能。”

艾芬的微博曝光了湖南宁远县指定中小学学生眼科医疗机构的事后，效果立竿见影。几天后报料人告诉她，当地教育局近期把这个今年2月份下的文件取消了。在另一期直播节目里，艾芬揭露了广西玉林一个地方武装部收受当地爱尔眼科市场部回扣的事，节目播出后不久，接到反馈，对方把收受的回扣费用转回去了。

山东聊城爱尔眼科在今年的市场推广中，请一位现役军人现身说法，推广爱尔的屈光近视手术神奇之处，视频中还展示该名军人的士官证。艾芬将该视频转发后，立即引起极大的社会反响，有人私信艾芬，告诉她，他们违反了现役军人不能做商业广告的规定，有人打电话请求她删除视频。

山东爱尔眼科涉嫌违规用现役军人为公司做品宣，士官证显示“李克强”为聊城武警某部士官。

聊城武警部队值班室的一位工作人员也向记者间接证实了这名军人系该部士官的事实。艾芬把湖北的一些材料发在网上后，武汉市兵役机关的几名现役军人拿着单位介绍信，特地找到艾芬的武汉中心医院，向她当面解释武汉征兵体检并无跟爱尔垄断合作的情况。

“我每天都在爆料，跟他们死磕，对方现在也怕我了，因为我一曝光，很多事情都晒在阳光底下，接受公众的监督，怎么辩解都是苍白的。”

在艾芬看来，围观也是一种支持。遭遇眼疾纠纷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事件中，艾芬无疑是饱受身心摧残的受害者，但因为自己是医生，对医院的相关规章制度和流程也更加了解，所以艾芬觉得自己冥冥之中肩负着某种责任。

“我觉得我有义务来对他们进行揭露，否则的话他们将会搞乱整个中国的民营眼科市场。万一以后别的民营的眼科医院都照着他们做，那么整个中国市场就会乱套。”在介入微博维权后，她难以置信地发现和自己一样在爱尔眼科有过类似遭遇的患者并不在少数。

广西桂林有个12岁的女孩高度近视，经中间人介绍后到桂林爱尔眼科验配角膜塑形镜治疗，11个月后出现视网膜脱落，想要维权却遭到爱尔百般推诿。后来是艾芬帮女孩妈妈联系了医院和医生，请到教授专门飞到成都为女孩做手术，所幸的是女孩恢复得很好，

一位接受过爱尔治疗的长春病友失明，后找到爱尔眼科，却被推说是血糖的问题，但病友自测的血糖指数都在正常范围内。艾芬拿着他的资料咨询专家，才知道这位长春病友所患的玻璃体积血根本不用做手术，只要控制治疗就够了。

听着这些病友的不幸遭遇，艾芬的心在滴血。过度治疗、违规合作、虚假优惠……每个人后面都是一个悲惨的故事。自己与爱尔陷入医疗纠纷后，艾芬医生又加了一重维权患者的身份，她慢慢感知到中国社会人情的凉薄，也切身体会身为底层的患者在争取自己权益时要面临多么巨大的艰难。

艾芬清楚，医生这条道路是自己走过最为坚定的路。9岁那年，艾芬父亲胃癌去世，那时起艾芬就暗暗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医生，后来填高考志愿时，她便义无反顾地全部填了医学专业；27岁那年艾芬母亲去世，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因为彼时的艾芬任职于心内科，而妈妈却死于心梗。

后来，艾芬倾尽自己所能去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她说，“我把对妈妈的遗憾弥补给了病人”，因此她肩负起对每个病人的责任。

在艾芬看来，做医生最重要的是有同理心，她自己也秉持这一原则行医多年。眼下的她更能深切体味到：从一名医生成为一位患者，所能作为的并不多。深陷医疗纠纷，身份变化下不变的是她对医生这一职业的理解。她坦言，“看到了这些事情之后，越发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关注青年的屈光近视市场后，艾芬也开始忧虑，全球每年近400万例全飞秒手术中，有将近70%都在中国，而且该比例还有升高的趋势，全飞秒手术后期多少会给患者带来不少不良反应。而爱尔眼科正是国内此项手术的大力推进者。如果过了几十年后，这些并发症陆续都出现该怎么办？

“特别是那些孩子，如果出现意外，一辈子都毁了！我觉得国家层面必须来好好研究一下，很多领域到底是怎么规定的。”她为此坐卧不宁。

“不但希望你活着，还希望你能继续发声！”

在大众的印象里，艾芬似乎一直都是那个很“刚”的女性。她是抗疫英雄，又是一个独特的武汉女性，外表柔和，内心坚毅。

2019年12月30日，艾芬拍下不明肺炎病人的病毒检测报告，并画出红圈提醒朋友和科室医生注意防范。后来这份报告被大量转发，传遍武汉的医生圈，其中转发报告的8位医生被警方训诫，而艾芬自己也遭受医院纪委前所未有的严厉斥责，被扣上“造谣”的帽子。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再熟悉不过，疫情肆虐，死去的人中还包括艾芬的几名同事，对此她始终无比愧疚，同时又无限后悔，“早知道有今天，我管他批评不批评，到处说！”

时过境迁，一年后的艾芬又深陷到相似的处境，只是当时约谈她的是上级领导，而这次站在她对立面的是一个上市公司。艾芬面临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重重阻力。

过去的8个多月里，艾芬几乎是单枪匹马挑战一个有众多资本加持的上市公司，在公共平台每天坚持爆料发声。

表面上，爱尔眼科方面无动于衷，实际上可能并非如此。爱尔眼科董秘吴士君在回应记者就如何看待艾芬的维权行为时，称之令其“哭笑不得”。私下里，艾尔眼科集团的董事长、CEO等领导层都通过卫健委等各种人带话给艾芬，要其“得饶人处且饶人”，邀请一起喝咖啡，“坐下来好好谈”，让艾芬提诉求。

但艾芬并不愿意以这种方式达成和解，一方面是她认为这些人不是学医的，也不熟悉医疗过程，无非是想用钱解决问题；另一方面，她认为协商之后对方会要求自己删掉网上所有相关的负面消息，等于让她停止发声。

“给我100个亿，我也不要。我觉得人活着要有骨气，不能光为钱！”艾芬说她只想要事情的真相。“你把真相公之于众，然后我该走法律程序就走法律程序，多的钱一分也不要。”面对爱尔方面提出的私下协商要求，艾芬不愿妥协。

后来，爱尔眼科医院又要求在卫健委的协调下协商，但艾芬提出，公开双方谈话，邀请记者参加，进行录音录像。然而她的要求均遭到拒绝，对方又退而提出录音录像由卫健委保存。对此艾芬不解，她认为对方这是心虚的表现，“不要谈给我多少钱，你必须先要把这个事情还原清楚。”

艾芬越战越勇，除了在微博上不断发帖爆料，她还开通了微博直播，真人出镜，和其他患者、艾尔前员工、律师等一起就相关问题开展讨论。

“质疑的声音也不绝于耳，有很多网友骂我是医闹，骂我利用抗疫光环。”这并非艾芬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评价，“之前武汉有个领导半公开地说我是医闹，被我朋友转述给我。”

艾芬也在微博上做出过回应，分析“医闹”的行为特征，并主张自己不符合“医闹”的表现。愤慨之余，艾芬更多的是不解，“我自己作为一个医生，我闹什么呢？”

尽管有网友嘲讽艾芬“眼睛都瞎了还刷微博”，但艾芬自己明白，这是她除了家庭和工作外死守的最后一方土地，同时也是她不惜一切冲锋陷阵的战场。自从她在网络上吹响这场针对爱尔眼科的战斗号角以来，越来越多的网友参与到这场战役中，与她并肩而战，对此艾芬颇为欣慰。

“艾芬的不幸是遇到了爱尔，广大患者的幸事是爱尔遇到了艾芬。”从年初开始到现在，众多网友见证了一位体制内医生的维权经历，但不为人知的细节还有很多。

谢绝对方各种和解的请托后，有形无形地，艾芬也感受到某种危险。在7月的一篇微博里艾芬也记录了家庭成员的分歧，“昨晚，我和老公进行了这许多年来的第一次吵架。”她爱人告诉她，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也要考虑下家里人。倔强的艾芬却表示，不想听。

“只希望你活着。”艾芬的一位支持者向她致敬，她淡淡地作答，“目前还活着。”对方恳切留言，“不但希望你活着，还希望你能继续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