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乌克兰冲突加剧 西方为何不敢与俄罗斯开打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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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世界陷入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境地。

俄罗斯总统精心布局，意图造成最大的破坏。(Reuters: Mikhail Metzel )

过去几天，数万亿美元从任何隐约有风险的地方纷纷流向传统的安全港，全球的资金都在逃往安全区，这就是金融界的游戏规则。

在过去五天里，随着人类悲剧在乌克兰各地上演，整个发达国家的股票市场率先出现了抛售潮，尤其是那些可能被高估或具有高风险的股票。

发展中经济体所面临的金融痛苦也随之加剧，其中最严重的是俄罗斯。

俄罗斯证券交易所自10月以来已下跌30%，包括上周初暴跌14%，周四晚上在停止交易前又下跌了40%。

与此同时，卢布兑美元汇率也跌至历史最低点。

这表明，普京效仿其偶像斯大林的终身追求没有什么民意基础。斯大林对乌克兰的残暴控制导致了近400万乌克兰人挨饿和死亡。

与此同时，由于投资者将现金涌入美国政府债务，黄金飙升，美元被推高。

欧洲依赖俄罗斯的天然气，消费俄罗斯每年出口天然气的四分之三。(Reuters: Gleb Garanich)

与以往一样，当战争的号角响起时，能源价格就会进入飙升的轨道。然而，这一次，能源形势要微妙得多。

这是因为俄罗斯是一个主要的能源出口国，欧洲的工业强国位居其最大的客户之列。

不仅仅是能源，食品、化肥、金属和各种商品都来自于俄罗斯。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小麦出口国，加上乌克兰的话，小麦贸易量占到世界总贸易量的四分之一。

在入侵发生后，自由世界的领导人立即发表谴责，扬言实施制裁和报复。

上周末，经过几天的争吵，他们终于加大了力度，将俄罗斯的一些银行踢出国际转账系统（SWIFT）。

但这些国家的领导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任何关于中断与俄罗斯能源贸易的字眼，这是因为俄罗斯的能源贸易是北半球的经济命脉。

为何不敢中断与俄罗斯的能源贸易？这些自由世界的领导人担心，全面开打贸易战可能会对本国的经济造成可怕的后果。贸易制裁几乎总是有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而且往往适得其反。

贸易制裁何时不起作用？

针对中国的贸易战在很大程度上对美国和总统特朗普产生了反作用。(Reuters: Kevin Lamarque)

有关这一点，大可不必费力寻找例子。

就在18个月前，中国将澳大利亚列入黑名单，拒绝进口澳大利亚的煤炭以及从葡萄酒、大麦到龙虾等一系列澳大利亚出口产品。

此举旨在惩罚堪培拉要求对新冠疫情的起源进行调查。

其结果是什么？中国大片地区面临严重的电力短缺，工业生产急剧下降，数百万人被迫忍受没有暖气的寒冬。

与此同时，由于中国争相寻找替代供应商，煤炭价格飙升，澳大利亚煤炭生产商享受了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段时期。

这是北京自导自演的一出“乌龙球”。

还记得特朗普用关税打击中国吗？结果，最终躺枪的是美国的消费者，他们不得不为更高昂的价格买单。此外还出现了美国公司削减员工，投资放缓，贸易渠道转移，农民破产，制造业不景气。

即使是目前已知最早的贸易制裁——公元前432年希腊将军伯里克利在三名阿斯帕西亚妇女被绑架后颁布的《梅加里安法令》——最终也以惨败告终，而且还引发了伯罗奔尼撒战争。

全球通胀岌岌可危

1990年，曼德拉（左）从南非监狱中获释，是在国际社会通过制裁施加压力后实现的。(Reuters)

在少数情况下，贸易制裁能够取得效果，例如在20世纪90年代，贸易制裁帮助结束了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这是因为当时世界相对团结，只反对一个国家。然而，今天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

弗拉基米尔·普京知道这一点。毕竟，在过去的苏联时代，俄罗斯对阿尔巴尼亚、中国和南斯拉夫都采取过贸易制裁，但没有取得什么成效。

这一次，普京有几张王牌在手。他知道德国工业的运作离不开俄罗斯的天然气，因为俄罗斯供应了德国一半的天然气需求。

由于德国是欧盟的“火车头”，德国生产一旦出现下滑都可能引发全球经济衰退，其破坏性不亚于新冠疫情引发的崩溃。

普京实际上是把欧盟放在股掌之中。

诚然，德国上周暂停“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认证程，但这将进一步增加其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

德国对现有的天然气输送只字未提，继续有增无减。

如果西方真的要禁止俄罗斯天然气，那么目前这个节骨眼算是最糟糕不过了，欧洲领导人也都知道这一点。

整个发达国家都出现了通货膨胀加剧的势头，全球央行都被迫考虑加息。

禁止俄罗斯天然气将使能源价格飙升，为大范围通胀失控造就条件。

再加上欧洲生产的巨大滑坡，此举会为经济学家最担心的滞胀播下种子，即价格飙升与经济放缓同时发生。

中国如何帮助新盟友俄罗斯

两方之间之所以存在贸易是因为一方需要现金，另一方需要原料。

俄罗斯当然是需要现金的一方。欧洲是需要原料的一方。如下表所示，俄罗斯有足够的原料。

提供：Macquarie Strategy

虽然欧洲消费了俄罗斯近四分之三的天然气出口，但这并不是欧盟唯一依赖的能源。欧盟也是俄罗斯煤炭的最大买家，此外还消费了俄罗斯近一半的石油出口。

相比之下，中国的消费只占俄罗斯出口天然气的5%，但在去年中国将澳大利亚煤炭拒之门外之后，中国对俄罗斯煤炭的采购份额猛增。

鉴于俄罗斯和中国在经历了近一个世纪的激烈敌对之后，已经开始相互亲近，如果普京需要实现销售渠道的多样化，他还有选择。

普京的新盟友和朋友习近平一直在拼命寻找粮食、矿物和能源的替代来源，以满足中国对原材料如饥似渴的需求。

而这正是制裁的问题所在。虽然制裁在中短期内造成了痛苦和混乱，但最终买家和卖家会找到替代方案或避开禁运的方法。

在这种情况下，潜在的后果甚至更糟。制裁可能会加速两股强大力量的联合，而这两股力量现在与西方严重对立，在新一轮动荡不安的冷战中，将全球从理念、经济和军事上分割开来。

普京的权力游戏

制裁是双向的，双方都有权力搬弄制裁。

去年年底，俄罗斯开始限制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削减了大约四分之一的供应量，也就是在俄罗斯开始加大对乌克兰打压之时。

天然气价格飙升，考虑到天然气在发电中的作用，电费价格一冲升天，如该图所示。

也许这是普京的一次下马威，是对未来的一种预示。

提供：Bloomberg, Macquarie Strategy 

在墨西哥湾风暴过后，石油供应量减少，而需求突然激增，这种致命的组合使石油价格飙升。与此同时，中国上演的煤炭闹剧也使煤炭价格飙升。

突然间，话题转向对全球能源危机的担忧，帮助通货膨胀从40年的沉睡中醒来。

俄罗斯每天从其能源出口中赚取数亿美元的硬通货，这是俄罗斯所需要的。但俄罗斯控制着输送能源的基础设施，手中握着可造成严重供应中断的筹码。

然而，对普京来说，其后果同样可怕。一旦选择这样做，俄罗斯将被视为一个不可靠的供应商，欧洲很可能会迅速地从其他地方获得能源，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与此同时，乌克兰在面对无情的压力时显得束手无策，坦克在全国各地碾过，轰炸继续进行，造成了可怕的生命损失。

但是，虽然西方国家领导人嘴上说着愤怒，但很少有人有胆量打一场会给本国经济带来破坏的全面贸易战，更不用说军事行动了。

普京的动机可能是恶劣的，他采取的行动应该受到谴责。但他所选的时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目的就是造成最大的痛苦，分化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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