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郑月娥:我不是一个善于斗争或喜欢斗争的人,但寄望下届政府要“不怕斗争”(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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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有了香港国安法,但是西方媒体或外国政客都没有放过我们,每次都是抹黑我们。这几年其实看得很清楚了,所有地缘政治冲突,都是向着压制中国来的。
人不能来,企业要走,我担心香港会失去我们的国际地位。
如果因为受到批评、有负面的看法,就不做这件事,香港就失去了太多的机会。
我42年来没有一刻,真的没有一刻,觉得当时做错了,也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没有能力的。
林郑月娥
回顾2019修例风波
“‘一国两制’行稳致远
这个过程可能难以避免”
吴小莉:您曾经说,在您的任内能够实施《国安法》是您的骄傲,但是您说在香港要实施《国安法》其实有很多困难。林郑月娥:首次要进行立法的时候是2003年,因为有很多人反对,失败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有关国家安全立法的工作就被妖魔化了。所以你看,几届政府对这个议题都最好不提。很多传媒都常常会问特首、司长、局长,你任内要不要进行基本法23条的立法?我看到的答复一般都是比较模糊的,包括我本人刚上任的时候,也是比较模糊一点。但是到了2019年,发生了这么大的暴乱,而且非常明显有一些势力利用香港来进行危害国家安全的活动。老实说,你3、4年前在香港谈外部势力,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很多官员也不认同。有的事情还是要经过很强烈的过程,我们才提升了认知。这几年其实看得很清楚了,所有地缘政治冲突,都是向着压制中国来的。只要这件事,有人觉得可以发挥成一件更大的事情,它都会有这种反应。所以回顾这一段历程,我都说是一个很伤痛的过程,但是要让“一国两制”行稳致远,要保障香港的长期繁荣稳定,这件事可能是无可避免的。
人不能来,企业要走
“我担心香港会失去国际地位”
吴小莉:您提到,香港必须要重新对全球开放,您是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林郑月娥:过去两年半,整个航空事业都受到很大的冲击,不单是香港,但是为什么过去几个月,这个议题变得这么严重?就是因为其它地方已经开放了。奥密克戎的传播力是很强的,不过病症很轻微,大部分人没有病症,也不需要进医院,所以其它国家在平衡经济、民生的需要之后,他们就逐步开放。那么这对香港来说就没了优势。但是目前来说,我觉得还是可以接受,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出现很大的困难。
吴小莉:如果再不对全球开放的话,您最担心的是什么?
林郑月娥:我担心香港会失去我们的国际地位,人不能来,企业要走,香港的国际地位肯定要受到影响。首先,我必须要说明,在“一国两制”下,香港在公共卫生的领域是有高度自治权的,中央、卫健委有给我们意见,也派专家来协助我们,但从来没有要求香港做什么事情。我们的企业、居民跟内地的关系都非常紧密,我们做防控政策的时候,不能不评估对于香港经济的影响,不能不关注香港居民能不能接受。所以每一次决定都是非常困难,但是也只有我作为特区的首长能做这个决定。
任内最后一份《施政报告》
提出政府架构重组
为什么不早做?
2021年10月,林郑月娥在《施政报告》中提出特区政府架构重组。包括设立文化体育及旅游局、重组民政事务局为青年及地区事务局等。
吴小莉:您提出政府架构重组,是什么样的契机和时机,让您觉得需要做这样的重组?林郑月娥:我们的政府架构必须要与时并进。比如这几年,我们有了这么好的西九文化区,有很多文化保育的项目,但是都没有一个文化局,有人说,你的名都不正,那事怎么会顺利呢?所以要成立一个文化局,其实在香港长期有一个共识的。好了,那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你当行政长官的时候,你都不做这件事?因为不能做。每一次政府架构重整都是需要立法会的通过,我的上一任行政长官,他当选后也尝试了两个月,都不能通过。
我明知道我当时面对的政治环境比他还要差,因为经过了2016年的立法会选举,我们建制派的席位又减少了,反对的力量在立法会增加了。要是明知不能做成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但是到了去年,中央为我们完善了选举制度,现在的立法会是爱国者治港,这样的环境下,这件事就能做了。做成之后,无论之后的行政长官是谁,我都愿意做。
五年特首生涯
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吴小莉:做特首这五年,您觉得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林郑月娥:最大的收获是对“一国两制”有了很深入的掌握。当然,我不能说我们不理解“一国两制”、不熟悉基本法,但是没有经过这个阶段,你很难明白,其实基本法每一个条文,都是充满智慧的。要是我们用得好,香港的前途就非常好,但要是我们错误地理解了,问题就会很大。我觉得回归后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都存在错误的理解,好像“一国两制”是平等的,其实它不是平等的。我上任的时候,国家主席习近平来到香港视察,为我们监誓。当时习主席的重要讲话,就把“一国两制”的内涵、把什么是红线,讲得很清楚。现在看回头,我当特首的头一年多,没有学好这个深层的意义,还是要经过这么大的困难,有了亲身体会,才觉得习主席一开始已经给了我们非常清楚的指导,只要按照这个做,香港还是国家里面一个很重要的部分。
寄望下届政府“不怕斗争”
“斗争是为了保护自己”
“西方没有放过我们”
吴小莉:您曾经说,寄望下届政府勇于斗争,讲事实、讲清楚,采取应该采取的行动,为什么会这么说?林郑月娥:我的说法是要“不怕斗争”。其实到目前为止,我都不是一个善于斗争或喜欢斗争的人,能包容的,我还是选择包容。但是我为什么会寄语下一届政府的主要官员,要不怕斗争?因为香港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地方,有的事不是你可以回避的。比如国家安全受到危害,这两年有了香港国安法,但是西方媒体或是外国政府、政客都没有放过我们,每次都是抹黑我们,像什么到国会提交一个报告、一个评估,说香港已经没有人权自由。对于这种事情,也是需要有一个斗争的心态,我们要展示理由和证据,比如要指出其它国家都有《国安法》,其它国家的《国安法》是怎么样的,我们必须要基于这个基础,去反驳。这也是一种心态上的斗争,斗争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尤其是在“一国两制”下香港的宪制秩序,所以必须要不怕。
“如果有负面评价就不做
香港会失去很多机会”
吴小莉:您会关注民意或其他议员对您的评价吗?林郑月娥:我做了这么久的政府工作,我都比较能够接受批评,肯定不会为了争取民意,去做一些我觉得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是,有的人会觉得我不太听其他人意见,我看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我太熟悉这个议题。因为我做政府工作,每一个岗位我都做了,而且我做事情是看得很细的。一般大家都说,很多数字资料,林太可以随便讲出来。所以有时候到议会或是在讨论的过程中,有人讲了一个意见,我不是不听,是我觉得他讲的基础不完全正确,我就要提出其实这个政策的基础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它有什么根据,它曾经出现过什么问题,有什么数字。
可能有的人听了就觉得,你都不听我的意见,你就讲自己的事,就给了别人这个感觉。我从大学毕业就加入政府,现在有42个年头了,要是没有这一份使命感,你很难在政府里面有创新、有突破。你每次做一些比较创新的政策或重要的项目,也可能会出现别人的批评和负面的看法,所以必须要有这个使命感:我做这件事,我有信念,这件事是为香港好,尽管有些人没有看到,但是最终他是会看到的。我们现在这个历史活化项目“大馆”,是一个文化艺术的中心,我们最早提出的时候都受到反对,附近的居民反对,有些文物保育团体也反对;2016年12月,我在北京故宫公布启动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也是有反对,对我有批评。但是如果政府官员觉得,凡是有很难的事会受到批评、有负面的看法,就不做,香港就失去了太多的机会。我爱这个地方,我希望为这个地方争取每一个可以争取的项目或政策。
“42年来没有一刻,
觉得自己做错了”
吴小莉:42年政府生涯,您觉得算是完成您的初衷了吗?林郑月娥:在每一个阶段,都有新的动力鼓励我,继续寻找最好的机会来满足我的初心,就是要把香港的社会改变过来,希望香港是一个更和谐、更平等、更安定、更繁荣的地方。所以我42年来没有一刻,真的没有一刻,觉得当时做错了;也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没有能力的。我觉得在每一个工作岗位都可以有能力,都可以发挥,不需要一定做特首。但是当了特首,责任当然更加大。所以现在有人问我的感受,我永远都是这四个字——如释重负,因为特首的担子真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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