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气球计划体现“军民融合”（组图）

上周，美国商务部将六家被指参与中国军方气球和飞艇间谍项目的公司列入黑名单，将使它们无法购买某些美国技术，商务部此举似乎在指出中国试图将民间商业活动与军方更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根据美国当局的说法以及联邦法院对参与此类活动人士的判决，中国对美国利益的监控有多种形式，包括通过互联网窃取企业数据，以及依靠商界和学术界的亲北京人士利用他们在美国的渠道来收集所需情报。

现在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中国的高空气球上，美国指称中国开发这些气球是为了从太空边缘进行侦察。与包括开发一款国产客机和类似GPS的北斗卫星导航系统在内的其他此类项目一样，中国的气球计划模糊了民用研究、以盈利为目的的企业和政府的军事目标之间的界限。

中国政府所说的“军民融合”并非全新事物，只不过在习近平主政的十年间，受到了美国更多的关注。

以前，中国主要依靠往往庞大笨重的国有企业为军队提供物资和装备。不过，在习近平主政期间，政府越来越多地寻求打破民营企业和军队需求之间的壁垒。政府为更加小巧灵活的公司提供了新的激励措施，使其与政治优先事项保持一致，并利用政府为专注于国家安全优先事项的企业提供的大量拨款。

中国在气球项目上的“军民融合”在北京学者武哲的工作中显而易见。这位66岁的中共党员曾在一所领先的航空航天大学担任高级职务，他创办了几家民营公司，开发气球和军用级设备，是一系列气球相关技术专利的发明人，其中包括一些军民两用技术。

美国的制裁实际上禁止美国公司向中国出售某些先进的软件和组件，旨在防止美国技术可能被用于帮助中国军方。

美国商务部工业和安全局(Bureau of Industry and Security)在宣布其最新措施时称，这六个实体都为解放军航空航天项目的现代化提供支持，涉及飞艇和气球以及相关材料和部件。这些公司都尚未被美国公开指称参与上述疑似中国侦查气球的生产。

根据公开的公司记录，这些公司中除一家外，其余都是民营企业。这些公司都未对制裁置评，也没有回应记者的联系请求。记者通过武哲创立的铱格斯曼航空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Eagles Men Aviation Science & Technology Group Co.)对他提出置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该公司是上述被列入黑名单的六家公司之一。

中国外交部表示，美国对中方所说受风带影响偏离航线的一个用于气象等科研的飞行器反应过度，且“以此为借口非法制裁中国企业和机构”——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周三如此表述。中国外交部已声称这个被击落气球的碎片属于中国，但其官员尚未回应有关该飞行器的所有者或任务的提问。中国外交部和国防部均未回应关于武哲的提问。

军事追求与产业追求之间的交集在世界各地很普遍，美国也不例外；在美国，一些商用武器系统制造商为国防部供货。美国政府的军事预算使其得以影响涉足军事相关生意的美国机构和公司，但一种普遍的看法是，美国政府所能施加的影响达不到在中国自上而下的治理体系中能够做到的那种程度。

总部位于盐湖城的风险分析公司Strider Technologies Inc.的首席执行官Greg Levesque表示，美中之间大国竞争的一个特点是，双方都部署商业方面的专业知识技能，但一个区别是，中国还利用企业在灰色地带作为幌子，为许多军事活动打掩护。据统计，在习近平任内，有数以千计Levesque所说的解放军幌子公司成立。

有美国安全官员表示，即使一家公司是私人所有，也很难知道它是否受中国政府支配。这反过来又使针对中国政府的制裁和出口管制更难执行。

铱格斯曼在其网站上称武哲是公司创始人，且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装备部科技委员会委员。

铱格斯曼称，该公司专业生产隐形飞机设备和用于隐藏战斗机的充气机库。虽然该公司网站最近几天一直无法访问，但存档的网页内容揭示了该公司的一些活动。

武哲对气球领域的研究可以追溯到多年前。2015年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武哲庆祝了一种“新型临近空间飞艇”发射成功。临近空间指的是客机飞行走廊上方的区域。

中国官媒《人民日报》(People's Daily)在对该项目的一篇报道中写道：“这是全球首次试飞成功具备持续动力、可控飞行、重复使用能力的临近空间飞艇。”

武哲在2019年领导了一项更加雄心勃勃的行动计划。在当年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武哲介绍了一艘名为“追云号”(Cloud Chaser)的多吨级飞艇的开发和测试，该飞艇长100米（约合328英尺），曾在北美、非洲和亚洲的平流层巡航。

媒体当时援引武哲的话报道说，这是人类首次在2万米高空，使用空气动力控制的平流层飞艇环球飞行。

武哲的名字也出现在与北京南江空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Beijing Nanjiang Aerospace Technology Co.)有关的商业文件中，该公司也被美国列入了黑名单。记录显示，他于2015年创立南江后不久，在一家于上海上市的房地产公司的资助下，南江至少进行了一次“近太空飞行器”的试飞，近太空飞行器是指在平流层飞行的气球和飞艇。

2019年晚些时候，南江宣布停止近太空飞行器的开发工作。

《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和在线出版物The Wire China早先报道过武哲的一些活动。

习近平去年10月公布中共未来五年政策时强调了他的军民融合战略目标。他对党内其他领导人说，要“加强军地战略规划统筹、政策制度衔接、资源要素共享”。

近年来，中国国务院多次发布通知强调军民融合，其中2020年的一份文件称，习近平亲自监督实施一项中共战略，对中国科技企业进行系统性重组，以确保新的创新同时推动经济和军事发展。中国国务院说，目标部门包括量子和大数据计算、半导体、5G通信和人工智能方面的军民两用技术，以及核和航空航天技术。

中国的战略拥有资金支持，包括军民融合产业投资基金的支持，公开的公司记录显示，这些基金的资金已流入最近被美国商务部制裁的一些公司。例如，公司记录显示，有几只这样的基金已参股铱格斯曼，与武哲和其他人共同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