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姐妹花一死一瘫痪，投毒案28年后，真凶依然逍遥法外（组图）

“朱令”这个名字第一次引起公众关注，是与“清华才女”、“校园投毒惨案”几个词条一起出现的。

28年前，这位清华才女，因为他人的恶意投毒，前程尽毁，余生都与病痛相伴，智力退化至6岁儿童水平。可怕的是，这起轰动全国的恶性投毒案件，至今没有任何突破。

28年间，这个女孩始终在与命运做抗争，然而不幸还是发生了。就在三个月前，朱令被查出了脑瘤。

“令令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她的母亲担忧道。病魔无情，苦守了20余年，父母在担心之余也只能继续做好自己的事，过好每一天，而不去想未来。

这桩惨案每次提及，都忍不住让人后背发凉。受害者及家人遭受了终生惨痛的折磨，真凶却始终逍遥法外。那是怎样的绝望啊！

互联网不该忘记这件事，我们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真相。

01

幸福的四口之家与天降横祸

上世纪70年代，北京有个幸福的知识分子家庭。父亲吴承之和母亲朱明新都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一位是国家地震局高级工程师，另一位则是中国远洋公司工程师。

他们有两个女儿，年龄相差4岁。夫妻俩恩爱又开明，姐姐随父姓吴，取名吴今，妹妹随母姓，名叫朱令。

父母都很重视教育，将姐妹俩培养得非常优秀，不仅学习成绩好，还多才多艺。姐姐吴今擅长舞蹈和钢琴，妹妹朱令在音乐上非常有天赋。学古琴时，妹妹因为表现太好，老师甚至不收课时费。

姐妹俩勤奋又聪明，遗传了父母的高颜值和高智商。这样的家庭实在让人羡慕，他们家中总是充满欢笑。

1987年，姐姐吴今考上了北京大学生物系，并成为学校舞蹈队的核心成员，家人无不感到由衷的欣慰与自豪。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两年后姐姐竟会突逢意外！

1989年4月1日是个周六，吴今和同学结伴外出，去距离北京100多公里的山上春游。他们约好周日分两组回校，上下午各一组。

周日上午返程时，吴今临时决定去附近转转，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归队。上午走的同学以为她要下午回，而下午组以为她早就回去了。

那天晚上，吴今没回宿舍，同学认为她回家了。直到周一，吴今还是没有去上课，同学才隐隐察觉到可能出事了。他们慌忙拨打电话给吴今父母，却得知吴今根本没有回家。

4月2日吴今失踪，3日父母接到电话，4日吴今就被发现身处一个山头，早已没有生命体征。警方排除他杀和自杀，定性为意外坠崖。

这就是吴今父母知道的全部。活生生的女儿去了学校，再见时已阴阳相隔。他们不知道女儿生命最后经历了什么。

吴今的离世，对整个家庭打击特别大。父母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正读初三的朱令也变得沉默寡言。在沉痛中过了许久，朱令读完高中，又考上了清华大学化学系。

日子似乎又看到了亮光，而朱令就是父母全部的希望。

02

清华才女与铊中毒

初入清华，朱令申请加入学校民乐团。在十多位师生围观下，她弹奏了一曲古琴，在场人无不赞叹她的高超琴艺。她顺利加入乐团，迅速成为骨干，在人才济济的清华脱颖而出。

除了古琴，朱令还会演奏钢琴、小镲和中阮。她经常外出表演，拿了很多奖项。此外，她的身体素质也很好，是游泳国家二级运动员。

有那么多爱好，她的学习却丝毫不受影响，成绩在班上总是名列前茅。那时候的她，脸上洋溢着自信风采，一度被称为“清华最完美的女生”。

1994年，21岁的朱令读大三。10月份时，她的眼睛突然看不清，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却未查出原因，幸而后来好转了。

11月底，她感觉身体开始疼痛，最初是肚子疼、腰疼，到后来全身哪儿都疼，还开始大量掉头发。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因为12月11日民乐团在北京音乐厅有一场演出，有她的独奏节目。她以顽强的毅力支撑着，直至演出顺利完成。

但是，朱令没有参加庆功宴，她浑身疼得厉害。次日，她回了家，父母陪她去各大医院检查、治疗和住院。她在同仁医院消化内科住了一个月左右，病情稍有好转后回家。

1995年2月20日，清华大学寒假后开学，朱令想要回校。母亲不同意，她坚持要去，在家哭得厉害，母亲无奈让她去了。

到学校不到2周，她又开始疼，比第一次更加厉害。父母将她送到国内一流医院协和医院。医生查不出病因，而朱令的身体迅速恶化，头晕、剧痛、神志模糊，一度进了ICU。

有医生怀疑是轻金属（如铊、铍等）中毒。医院组织了会诊，但最终因病程不像而排除了。清华大学也出具了相关证明，说朱令没接触过铊盐，学校化学毒品管理非常严格。

之后的一个月，朱令做了气胸手术，经历了8次2000cc的大换血，病情依然没有好转，还感染了丙肝。她在重症监护室陷入深度昏迷。

4月5日，媒体报道了朱令得怪病的消息，朋友们陆续去看她，其中就有她的中学同学贝志诚。

曾经健康开朗的少女，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躺在病床上，贝志诚非常震动，他想要做些什么。他想起自己的一个同学，正在帮导师做互联网实验，或许可以通过网络让世界各地的医生帮助诊断？

想到了就去做，在征得朱令父母同意后，贝志诚就在网上发布了求助信，详细描述朱令的症状。

1995年，全国能接触电脑的人不多，贝志诚也不知是否会有回应。让他想不到的是，不到10分钟就有人回了邮件，之后的10天他收到了1635封邮件，来自18个不同国家的医生。

这些邮件中，有一个词出现频率非常高：thallium，中文翻译为“铊”，是一种稀有金属，在元素周期表中排在第81号。

贝志诚做了统计，约有30%医生认为朱令不是生病，而是铊中毒！

贝志诚拿着邮件信息去找协和医生，但医生谢绝了，认为这些资料没有准确出处，不具备参考价值。

朱令父母私下托人寻找能检测铊的机构，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北京职业病防治所的陈震阳。他们将女儿的皮肤、指甲、血液、头发等标本送过去，结果很快出来了：正是铊中毒！朱令体内各项铊指标都超出正常范围上万倍，足以达到了人体致死量！

03

扑朔迷离的案件与艰难纪录片

1995年4月28日，朱令被确诊铊中毒。住院近2个月后，她终于有了对症治疗方案。服用解药10天左右，朱令体内的毒解了，但她的神经系统早已被摧毁，消化系统也损害严重。

昏迷近半年后，朱令醒了，但她的智力严重退化，相当于六七岁的儿童。而且，她全身瘫痪，双目近乎失明，语言表达严重障碍……她被鉴定为100%一级伤残，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朱令父母一直想知道，女儿为何会铊中毒？

为朱令检测铊的陈震阳教授认为，朱令曾中毒2次，她的铊检测结果有两个高峰，一个高峰就意味着一次中毒。铊在生活中很难找到，误食或误接触2次的概率太低，排除自杀后，就只有一种可能：投毒！

确诊当天，朱令父母报警，通过学校向清华派出所报案。但是校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封锁朱令宿舍，原因是马上要五一了，学生要外出，不在宿舍就不必封锁。

但是，就在这几天，朱令宿舍发生了一起盗窃案。朱令的水杯、中药瓶及洗漱用品丢了！

五一假期后，派出所开始立案调查，但具体情况未向外公布。只是那年夏秋时节，警方找到朱令父亲的领导，询问朱令父亲和孙维父亲是否有矛盾。而孙维，正是和朱令住同一间宿舍的同学。她们曾经关系不错，朱令还介绍孙维加入过民乐队。

铊当时非常罕见，整个清华能接触的人只有7个：2名教师，3名研究生，1个90级的本科男生，还有就是与朱令同级同宿舍的孙维。

看到这里，嫌疑人似乎很明显。但案发后的2年，警方一直没动静。直到朱令那届学生毕业前夕，警方突然提审了孙维，将她列为犯罪嫌疑人。不过几个小时后，孙维就被家人接走了。

之后这桩惨案再也没有音讯，朱令父母无数次去派出所询问，都没有进展。

2007年，央视《东方时空》栏目拍纪录片，前后修改了40多版才得以播出。新华社、三联等媒体发文询问，但警方从未回应细节，只说物证已毁灭，没有直接证据。

27年过去了，真凶还没有现身，网上流传着各种说法，整个案件更加扑朔迷离。

04

体面的父母与27年悲苦

朱令父母都年过八旬了，他们一刻不敢休息。多年瘫痪在床，朱令身体非常弱，她多次感染肺炎，还患上了糖尿病、腹部肿瘤、呼吸功能衰竭等。普通人的小病，对她可能就是致命的威胁。

父母亲自照顾朱令，穿衣、吃饭、如厕、擦洗、康复训练……晚上他们轮流睡，确保女儿氧气瓶是戴好的、喉咙没有被痰卡住，隔一会儿帮女儿翻个身，还要照顾她起夜。

他们的放松方式，是去楼下买个菜，或者推朱令出去晒晒太阳。

作为老一代知识分子，朱令父母这二十多年过得极其隐忍与理性。

他们没有闹事，一次次提交材料无功而返，依旧没有丝毫抱怨。朱令班上同学没提供线索，他们也不埋怨，甚至对凶手他们也试图理解：“下毒的人，肯定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他们恪守规则，善良，温和，坚强，在绝望中也试图活得体面。

他们现在只剩下两个愿望，一是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女儿公道；二是希望自己活得长一点，这样才能照顾朱令。

纵观朱令的悲剧，事情一直向最坏的方向进展。如果凶手能及时停止，如果医院能早日确诊，如果学校能及时封锁现场，如果……都不会是现今模样。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如果当时事情发生到其他任何人身上，都绝不会比朱令更幸运。

李佳佳在图书《朱令的四十五》中说：“帮助朱令就是帮助我们自己。她的不易就是我们的不易，她的不幸就是我们的不幸……（为了）‘平庸’不会有人嘲笑欺辱，“优秀”不会有人嫉妒加害。能公平地有尊严地，活下去。”

不知有生之年，公众是否还能等来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