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取消对澳葡萄酒惩罚关税,专家: 澳在原则上妥协得不偿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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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3月29日起终止对原产于澳洲的进口相关葡萄酒征收反倾销税。专家认为,勘培拉应该发挥经济杠杆的功能与中国谈判,因为贸易而在民主的原则上妥协没有必要。
资料照片: 上海举行的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展出的澳大利亚葡萄酒展台(2020年11月5日)
进口中国市场的前景有待观察
中国商务部公告,经裁定,鉴于中国相关葡萄酒市场情况发生变化,对原产于澳洲的进口相关葡萄酒征收反倾销税和反补贴税已无必要。国务院作出决定,自2024年3月29日起,终止对原产于澳洲的进口相关葡萄酒征收反倾销税;终止征收反倾销税后,不征收反补贴税。
中澳关系自2020年澳洲要求中国政府调查新冠肺炎疫情起源后降至冰点。中国对原产于澳洲的进口相关葡萄酒征收反倾销税。
澳洲工党政府2023年5月执政后,中澳关系回温,中国逐步取消对澳洲的大麦、煤炭等商品的贸易壁垒。葡萄酒和龙虾是少数剩下的关税壁垒。中国终止对葡萄酒征收反倾销税意味着对堪培拉长达三年的贸易施压告一段落。尽管如此,澳洲中国工商业委员会 (Australia China Business Council) 全国主席大卫·奥尔森(David Olsson)表示,酿酒商可能无法全面重返中国市场。
悉尼科技大学(UTS)澳中关系研究院院长罗震(James Laurenceson)认为,经过了三年来出口中国的葡萄酒大减后,日后的出口市场或已有所变化。
他对美国之音表示,富邑葡萄酒集团(Treasury Wine Estates)等澳洲主要的葡萄酒生产商长期以来并未放弃中国市场,持续着将其产品带回中国的策略,现在这些策略将立即被激活。他表示,澳洲对此变化的准备程度充足,问题是中国市场的胃口。他说,从过去中国海关总署的数据来看,自2020年对澳洲葡萄酒加征关税以来,中国进口葡萄酒市场规模已大幅萎缩,如今能以多快的速度恢复到从前的光景还有待观察。
对此,澳大利亚国际关系观察家蔡芳婷(Sophia Tsai)在接受美国之音的采访时表示,自2010年以来,中国对澳洲葡萄酒的需求就有所下降,因此澳洲葡萄酒产业的困境很大程度上不是关税造成的,这次勘培拉促使中国终止征收葡萄解的反倾销税显然不够聪明。
她说:“中国最初加征关税的项目是对中国不具战略意义,是一些规模相对较小的产业,也是我们(澳洲)可以轻易多元化的产业。这并不是说这些规模小的产业不重要,而是在与中国谈判时,澳洲可以透过发挥我们的经济杠杆来更好地保护这些产业。”
蔡芳婷指出,中国正面临食安问题,加上澳洲铁矿石对中国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因此是中国需要澳洲,澳洲并不需要中国生存。她表示,在新冠疫情之前,中国就已被证明是一个不可靠和不公平的贸易伙伴,澳洲工业界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来实现市场多元化,并像许多民主国家一样远离中国。
熟悉中国外交事务的前中国驻澳大利亚悉尼总领事馆政治领事陈用林认为,中国利用世贸组织(WTO)机制对全世界进行商品倾销,却从未实践世贸组织提出的条件,反而让中国经济壮大进而威胁到印太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导致许多民主国家已经陆续采取措施逐渐与中国贸易脱钩。他指出,勘培拉不该牺牲民主国家的原则,用绥靖政策换取贸易往来。
他对美国之音说:“国际贸易本身就是一个建立在互利的原则基础。中国单方面的贸易制裁实际上是破坏双边关系,中国只是目前暂时纠正了他的错误行为而已,所以澳洲在原则问题上的妥协和让步跪下来,实际上是没有必要的。”
陈用林认为,工党政府为了恢复过去热络的贸易往来对中国妥协过度,除了在南中国海问题上保持低调,对维吾尔问题、香港国安法等国际议题都是轻描淡写,甚至连对澳洲本身影响甚巨的达尔文港租约、中国在澳洲境内的统战与渗透问题都轻轻放过,已经违反了澳洲的立国精神。
对此,悉尼科技大学(UTS)澳中关系研究院院长罗震指出,与华盛顿不同,勘培拉在对华贸易问题上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立场,继续与中国保持热络的贸易,但也不回避北京可能反对的安全政策,例如澳英美军事同盟( AUKUS)。他认为,国安上的紧张局势将透过“冷静和专业”的外交来解决,而北京也对这种做法感到满意,有助于双边贸易,就如贸易和旅游部长唐法雷尔(Don Farrell)所言:“我们目前正在进行价值3000亿美元的双向贸易,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数字不能达到4000亿美元。”
境内渗透无所不在 涉及政治人物
贸易和旅游部长唐·法瑞尔 (Don Farrell) 去年5月访华,与中国商务部部长王文涛会面,他说: “没有什么比澳大利亚和中国之间牢固的贸易关系更有力了。”
对此,前中国驻悉尼外交官陈用林表示,澳洲长期以来已经为了对华贸易妥协与忽视太多,导致中国势力在澳洲境内统战措施、制度性渗透等问题趋于失控状态,虽然澳洲早在2018年就实施了《外国影响力透明化法》,今年首例对华裔商人杨怡生判刑两年半,但中国的影响力还是四处渗透,甚至很可能涉及政治人物,例如贸易部长唐法雷尔本月的发言。
陈用林说:“中国的影响力是相当厉害的,唐法雷尔就说他不知道美国是澳洲最亲密的盟友,实际上是公开否定这个共识。澳洲公民都不会这么说,而且作为一个议员,本身就是违反民意。”
陈用林指出,前贸易部长安德鲁·罗布(Andrew Robb)最初推动岚桥集团以5.06亿澳元获得澳洲北部战略位置极其重要、附近设有美军基地的达尔文港99年的租赁权,成为中国民营企业租赁使用国外港口的先例,他从国会离职后该年即就任岚桥集团年薪88万澳币的高级经济顾问,充满危害澳洲国家利益、图利中国的行为。
澳大利亚国际关系观察家蔡芳婷认为,中共在澳洲社会的影响力长期失控,渗透到澳洲社会的各个层面。
她说:“澳洲安全情报组织(Australian Security Intelligence Organization,简称ASIO)才刚开始意识到这一点,但他们尚未采取任何有成效的行动来解决这个问题。澳洲安全情报组织公开揭露了一名为中共服务而犯下叛国罪的前政治人物,但他不承担任何后果。”
蔡芳婷表示,本月王毅访澳几乎没有公开行程,少数藏人在酒店外合法区域抗议时还遭警察驱离,可见勘培拉多么包容中国侵害澳洲公民的自由,甚至在人权法案的执行,以及营救澳洲公民杨恒钧等重要问题上不断地妥协。
或已放弃对杨恒钧的营救
澳洲外长黄英贤和中国外长王毅本月20日在堪培拉的双边会谈中讨论涉及澳籍华裔作家杨恒均今年2月初被中国法院判决死缓,并未公布细节与结论。
前中国驻悉尼外交官陈用林表示,双方关于杨恒钧的讨论只是内部会议,没有实际行动,对中国根本不构成压力,基本上工党政府已经放弃了自己公民的生命。
他说:“我认为澳洲政府总体上是放弃了对杨恒均的营救,他(勘培拉)怕刺激中国,所以《马格尼茨基法案》本来是针对中共侵犯人权的结果,到最终使用《马格尼茨基法案》的,只是针对俄罗斯。”
澳大利亚国际关系观察家蔡芳婷指出,大约同一时间,美国、加拿大、欧洲国家都通过了自己版本的马《马格尼茨基法案》,制裁中共官员,日本也正在推动,澳洲却惧怕中国而裹足不前,而且不分党派。
她说:“澳洲已经制裁了俄罗斯、伊朗和缅甸官员,但尚未行使马格尼茨基法案所设计的权力来制裁中共官员,而这种心态来自工党和自由党政府双方。”
悉尼科技大学(UTS)澳中关系研究院院长罗震认为,勘培拉目前正在透过一个公式来处理人权问题,也就是双方明确各自的立场,并且不会回避与这些评估一致的政策立场,但也不允许这些分歧蔓延并影响双边关系的其他方面。他表示,毕竟澳洲和中国共同利益多于分歧,因此并非假装分歧不存在,而是“管理并超越”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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