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非要参加我同学会,我以这个理由拒绝后,他给我买了台宝马
01
01
我断定老公吴庆有问题,是从那天家宴开始的。
自从疫情之后,我们丁家很少聚会,那天是因为姐姐姐夫要举家搬迁去上海,几个叔叔伯伯强烈要求为他们饯行,在酒店订了豪华包间。
席间,大家纷纷对姐姐姐夫表示祝贺,因为姐夫是工作能力突出,被上海总部以升职的方式调过去的,不光薪水翻番,还解决住房和家属工作安排。
大伯举杯祝辞道:“我们丁家的孩子都很优秀啊,找的另一半也很优秀,不是高学历人才就是职场精英。”他突然话头一转,看着吴庆说,“吴庆,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来了新老总,上上下下都在大洗牌,我看你很有机会往上进一步呀。”
姐姐也笑着附和了一句:“对,混乱就是阶梯嘛。”
在我听来,这两句话都是出于好意,但吴庆却不知道搭错哪根筋,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搁,面红耳赤扔下一句“我没本事行了吧”,就这样拂手离去。
大家都很错愕。
我爸妈打着圆场,让我去叫吴庆回来吃饭。
我却笑着对众人说:“不用,他没事。大家吃菜,今天的明虾特别新鲜,个头是最大的。”
我没去找吴庆,不是因为对他不上心,而是不想在他气头上跟他再碰撞。当然,我更不想跟他一起早早退场,让人以为我们是小心眼。
我确实很羡慕姐姐嫁给这么能干的姐夫,特别是知道他们要举家搬去上海之后,没少跟吴庆叨叨,问他啥时候也能出头,让我妇随夫贵一把。
问急了,吴庆怼我:“我就没本事,谁有本事你找谁去!”
所以,我知道在家宴上,大伯和姐姐那两句无心之语,不过是吴庆对我积怨的导火索。
02
5年前,我和吴庆经人介绍认识,当时他是一家保健品公司的销售员,而我在事业单位任职,对他多少有点看不上。
但是吴庆对我和我的家人百般献殷勤,当时我妈腰经常疼痛,吴庆不光送保健品上门,还用他自学的按摩技法,每周按时上门给我妈按摩两次。他跟我妈说老年人的腰痛,很多时候都是劳损,说白了,就是家务干多了,累着了。
所以,每次上门按摩,他给我妈按完之后,都会在家里找活干,擦桌子拖地这种小活自然不在话下,他还把常出毛病的水龙头和煤气灶给修好了。
如此坚持一个月后,我妈的腰痛真的好了,她对吴庆赞不绝口。
“闺女啊,你要是跟小吴在一起,估计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妈感慨道。
“妈,人家对你这么周到,说不定只是想卖保健品给你!”我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这你就冤枉小吴了,他从来没收过我一分钱。妈知道你心气高,但卖保健品怎么了,上次我问过,小吴一个月收入有一两万呢!”我妈说。
我妈说我心气高,其实并不尽然。只不过是因为我姐找了个大公司的高管给我当姐夫,我把姐夫当成了择偶参照物罢了。
很多人给我介绍同单位或兄弟单位的工薪男,我都觉得收入不够高,所以拒绝了。
既然吴庆收入不错,又让我爸妈满意,对我照顾也很周到,那我为什么不跟他试试呢?
我还记得我答应跟吴庆约会那天,他兴奋坏了,提前订好了餐厅,买好了电影票,而且还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小玩艺,像是小零食、瓶装果汁。
我们吃完饭走出饭店时,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天气好热呀”,他竟然马上递过来一只手持小电扇。
我穿的是一双新高跟鞋,把脚裸磨出了一个水泡,他又从挎包里摸出一张创可贴帮我贴上。
我笑他:“你这包简直是个百宝箱呀,看来以后跟你出门,我啥也不用准备了。”
他立即接话:“那是,所以咱就在一起吧。”
我一笑,算是默许了我俩的关系。
03
跟吴庆相处大半年之后,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
他虽然是外地人,但是在本地自己买有一套40平米的小房子,说暂时住在小房子里,等过两年他挣钱再买一套大的。
我却不乐意用这么小的房子结婚,主动拿出自己攒下的钱,说两人合出首付买套大的。
于是,我出了18万,他出了20万,我们按揭了另一套100平的房子,房本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结婚头两年,我们小日子过得挺好的,吴庆在外积极工作挣钱,回家也勤快做家务。他总说自己是穷出身,干活干习惯了,这点家事不算什么。
他是拿我当千金小姐来供着的。我不但过上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我的工资也全由我自己支配。所有的房贷和生活开支都是吴庆出的。
只是我内心里还是有点介意吴庆的职业,每次同学聚会或者朋友请吃饭,我都不想带他一起出席。
因为如果带上他,他会以最快的速度与所有人混熟,然后亮出他健康顾问的身份,挨个加上别人的联系方式,让别人有健康问题随时垂询他。
他其实就是想推销保健品,这让我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所以后来有聚会干脆不带他。
甚至,我萌生出让他改行的想法。
我对他说:“你是学食品专业的,要不考个营养师证吧,我知道好几个中小学都需要营养师。”
吴庆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直接问我:“你是嫌弃我的工作吗?现在咱还月供的钱、你上美容院的钱,都是我卖保健品挣来的。”
我既是解释又是掩饰地说:“不是嫌弃你,但你不要对我的亲戚同学朋友推销行吗?这让我觉得尴尬。”
吴庆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然后冷冷地告诉我,他选择干这行,就是因为只要他付出足够多的努力,就能取得相应的回报。他为自己从事大健康事业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从那之后,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卖力地推销保健品,把我爸妈的同事朋友都变成了他的客户。
我对他的这些行为很不满,但他都是避开我做的,我拿他无可奈何。
直到一次我妈要跟王阿姨一家吃饭,我和吴庆正式翻脸。
04
王阿姨是我家以前的老邻居,她后来搬走了。听说她丈夫去世后,她嫁了个有钱老头,现在成了个富婆。
我妈告诉我她心里门清,王阿姨请老邻居吃饭,无非是衣锦还乡,是一种炫富行为。所以我妈早早跟吴庆说了这事,还特意把王阿姨描绘成一只大肥羊,让吴庆去狠狠地宰肥羊。
我明白我妈的想法,她就是想让王阿姨为“炫富”付出代价。但我不想管那么多,我在意的是,王阿姨的儿子陈明真也要带着老婆孩子参加饭局。
我上中学那会,曾经暗恋过陈明真,后来听说他娶了个拉小提琴的,自诩书香门第。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嫁了个卖保健品的,显得我有多俗气似的。
这太没面子了。
所以我极力说服吴庆不要参加,告诉他王阿姨很难说话,是不会买他的保健品的。
但吴庆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他压根不听我阻拦,说这饭局他非去不可。
我一急之下,瞒着吴庆和我妈,联系上陈明真,让他转告王阿姨饭局改时间了。然后,到了吃饭当天,我在饭店里见到了王阿姨一家,才打电话让我妈马上过来。
当我妈要通知吴庆的时候,我撒谎说吴庆有事要忙,没空参加。
就这样,我把吴庆给绕了过去。
事后,吴庆得知我做了什么,气得暴跳如雷,第一次对我说了重话。
“丁姝!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甩开我,自己见老情人!还想跟人家死灰复燃怎么着?”吴庆骂道。
“胡说八道!我是怕你又腆着脸在那求人家卖保健品!”我面红耳赤地反驳。
“我爱岗敬业努力挣钱怎么了?碍你好事了,还是丢你脸了?”吴庆的脸都青了。
“我嫌你丢人现眼懂不懂?像条哈巴狗一样,为了卖货,恨不得给人家提鞋,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口不择言。
吴庆用手指着我,手都在哆嗦,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掉头摔门而去。
05
从那次闹翻之后,我和吴庆一直在冷战。
吴庆开始早出晚归,不但不回家吃饭,也不回家做饭。我只能回父母家蹭饭。
我妈察觉到我们有些不对劲,对我说:“小姝,你是不是逼吴庆逼得太紧了?听我小学同学说,吴庆大晚上的还在她家里教她炖海参汤。”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他一向对客户跟亲爹亲妈似的。”我说。
“你劝劝他,工作别太拼命,钱是挣不完的。”我妈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应诺下来,却压根没打算跟吴庆说。
两个月后,吴庆突然约我在4S店见面,说让我选辆车。
我很惊讶,但还是按捺不住兴奋,问他是要给我买车吗?他点点头,我激动地当场抱着他亲了一口。
我选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宝马Mini,三十多万的车,吴庆竟然付了全款。
开着新车回家的路上,我一颗心像要飞起来那么爽。
“你哪来这么多钱?”我忍不住问吴庆。
吴庆打开他的挎包,拿出厚厚一迭单据,详细地给我讲他的每一个订单是怎样拿下来的,别人拒绝了他多少次,他是用什么打动了别人,最终促单成功。
可惜当时我只沉浸在驾驶新车的喜悦中,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
末了,他问:“现在你对卖保健品的还有偏见吗?”
我也完全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意识不到他当时想要怎样一个答案。
我敷衍地说:“哪跟哪呀,对了,以后别大晚上的去别人家里炖海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卖给人家游艇。就两盒保健品,别太拼了啊。”
我认为我这是传达了我妈的意思,对吴庆的拼命工作表示了体恤和劝阻,但吴庆只是默默地把销售单据塞回包里,不再说话了。
06
后来吴庆回家也按时了,还像原来一样给我做饭,但他的话却少了。
我问过他为什么看上去不高兴,但他只说没什么。
我觉得既然他给我送车子,那就说明他用赔礼来结束了我们的冷战,不应该还有什么芥蒂。
没想到,在为姐姐姐夫饯行的家宴上,大伯和姐姐的无心之语,会让他不顾大家情面,甩脸子离席。
我回到家后,吴庆不在,我打电话给他,他不接。
直到很晚,他才一身酒气地回来。
我拉住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对我的家人呢?
他冷笑着说:“我不在不是更好吗?免得又给你丢脸。”
“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呢?我姐和姐夫马上就要走了,你就不能给人家点面子,人家说那话又不是瞧不起你。”我不耐烦地说。
“对,他们没有瞧不起我,是你瞧不起我!我是大山里出来的,我凭自己双手吃饭,我天不靠地不靠,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你以为你光鲜体面的工作是凭你能力得来的?还不是凭你爸妈的关系安排的!
“我是比不上你,我没你学历高,没你有个好家庭,没你清高高贵,你这么优秀,我配不上你行了吧!”
吴庆颠三倒四地吼完,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我从来没想到,我对吴庆职业的介意会让他认为是看不起他。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我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我敲门,想跟他解释,但他不肯开门。
第二天一早,他没搭理我就出门了。
一连几天,我给吴庆打电话、发微信,他都不回复我。他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拒绝交流。
就在我打算豁出脸去请求他原谅时,他突然拿回来一张心理诊断结果,上面写着他得了重度抑郁症!
“丁姝,我这段时间太难受了,每天面对你,我快要喘不过气。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冷静吧。”吴庆说。
我张张嘴,震惊和内疚充满了内心,“其实我没有看不起你,真的……”
“你不要说了。”吴庆抓住自己的头发,一脸痛苦,“你看看这个,要是同意的话,就签字吧。”
吴庆把两份文件丢在茶几上。
我拿起来一看,愣住了,是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