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摧毁平静的生活——挣扎在漩涡中的世界冠军坎特

（本文原载于《队报》2023年3月10日专栏，原作者安托万-布尔隆&提莫特-皮农；本文所有插图均来源于《队报》，作者劳拉-阿夸维瓦。侵删。）

人生的旅途，有时会扭曲你的青春。2017年春天，坎特早已不再是个孩子，他已经26岁了，但他在伦敦和巴黎之间的往返旅行，将在他的人生中留下痕迹。这两个首都之间的342公里距离，是对这个来自巴黎西部上塞纳省吕埃-马迈松孩子仅存纯真的最后一击。

这位法国国脚（当时他为法国出战15次，至今则完成了53次出场）几年来一直被卷入其“亲友”间的冲突。在他成为世界冠军的前一年，他遭到了沉重一击。致命的威胁从未真正被实施，但坎特在告诉他身边几个人此秘事后、却又坚决否认的那一幕令人心寒。当他在上塞纳省的一家餐厅享受片刻休息时，他被“邀请”进一辆深色的汽车。几秒钟后，一把手枪，一把真正的手枪，抵在他的一个膝盖上。

紧张 与 贪婪

当时的一切都发生得非常快。极强烈的压迫感令人窒息：“你的经纪人，要么你离开他，要么我们杀了他。”这是坎特“履历”中一个戏剧性的高潮。在足球界、和那些了解相关内幕的人都称之为“履历”。一份散发着紧张、贪婪和糟糕公司气息的“履历”，法国足球通过这个故事的线索，想要了解更多内情。

在Mediapart一段时间前披露的音频中，劫匪的哥哥解释说：“或许我兄弟有枪（......）他很聪明地来走这一趟（......），他不是来对一个孩子（施加）暴力的，他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在法国足球能听到的第二次交流中，这次是一个重复”压力“的问题。一个人证实了坎特当时受到威胁的场景：“（劫匪）来了，把他从餐馆里带出来，把他丢在车里，用枪顶着他的膝盖。”

在吕埃-马迈松当地、在那些与坎特有交集的人中，即便是远道而来的人，这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秘密：“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故事。”每个人都知道。在过去的四年里（包括媒体对这一事件的报道），球员身边的人都没有太大变动。枪支、威胁，并未让坎特清扫这一切。而新闻界对此事的反响，曾促成了《队报》和Mediapart工作的成果，却并没有标志着这持续不断法律闹剧的结束。这位中场球员的生活，在海峡对岸的英国一侧时，总是相当平静。

坎特方面对此事三缄其口。在为了提醒球员这篇文章的发表而与他通话的几分钟内，几乎可以用他特有的、礼貌的几句话来概括全部：“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发生，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很谨慎，专注于切尔西。我在这里很开心，我渴望回到球场，正在一点一点地提升自己。”

他那纯真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坎特在叙雷纳（上塞纳省楠泰尔区一个的市镇）田野上奔跑、或在吕埃的Geraniums住宅区的建筑群里奔跑的那些美好时光，都已悄然逝去。他也曾在一个没有任何光环、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有它平平无奇的日常、它淳朴的团结，也有它的问题。“就像所有的住宅区一样，住在这里的有些人并不总是好心的。”一位居民说。但坎特和他的家人在他还是个少年时，从未与这些人打过交道。“他是个安静的小家伙，真的。”一位老朋友是这样说的。他对坎特家庭的描述也很简单，坎特的父亲在他11岁时去世，而坎特的一个哥哥承担了父亲的角色。

坎特被他的老师推荐进入体育界，起初他在橄榄球能力上相当出色，但他说“我想踢足球”。他的体育生涯就是这样开始的。没有人比那位“尼尔森女士”对他更感兴趣，他体育生涯的起步部分归功于这位女士。

坎特加入了叙雷纳俱乐部，他在那里呆了9年，然而也只是很短的时间之后，就没有人再怀疑这个本地男孩的天赋了。“他在队里很重要。”一位前队友回忆说。“他曾经在一次变向后让多少个对手倒地来着？我们都管那个场面叫‘滑板车事故’。他总能轻易晃倒对手，现在也是如此。”

在球场外，有许多目光，有许多讨论，这个来自普通住宅区的好小伙就这样被送进了职业圈，留给他的还有几句“坚持不懈”的话。“但在球场外，坎特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问题。”他的一个童年朋友解释说。“他过着自己的生活，学习、享受与朋友相处的时光，偏安一隅，正如我们所了解的那样。所有来自叙雷纳和吕埃-马埃松的人——“我们一心同体。”其中一个人说——对于“谁能得到这位天才的信任”这个问题，大家给出了或多或少相同的说法：“除了那些在他身边长大的人，很少有人和他建立起非常浓厚和真挚的关系。”

没什么可高兴的

但是，要在足球界取得成功并不容易。“这些年来，许多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像秃鹰一样围着他转。”一位老队友继续说。在叙雷纳的生涯后，坎特去了布洛涅试训，这是叙雷纳主席让-皮埃尔-佩里内勒提供给他的机会，他的儿子当时就在那里踢球。坎特，这位袖珍中场，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并说服了管理者在预备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坎特比其他人更有爆发力，这让他在小的场地范围内难以发挥。在他略局促地开始新一段旅程后，他敲开了一线队的大门，之后是在法国的第三级别联赛。他仍过着平静的生活。与其他很多成功的故事不同，他可以说得上是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指导。他只能靠自己。在离开巴黎地区后，他也没有太多可以参考的榜样，他几乎是只靠自己努力。在当时，也确实很少有人会有兴趣指导或帮助他。

“坎特一度没能找到住处，因为他已经完成了BTS（法国高级技师文凭，Bac+2，相当于中国的专科），正在寄宿学校里呆着。”他在北方的前室友法伊萨尔-尼尼说。“他和朋友们在一起玩，左右逢源。我提供给了他一个住处，之后我们就成了朋友。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找到了一个适合他的稳定环境：这里有他的足球、有平静的生活、有他信仰的伊斯兰教。他不需要太多什么别的东西，你知道的，这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幸福。”法伊萨尔这样说。

同时，坎特也在法国国内声名鹊起，他身处一个遍布天才的联赛中，受到了大家的密切关注，包括职业俱乐部、经纪人，和那些声称自己是职业球员的人。每个人都知道，布洛涅这家俱乐部已经变得太小了，法乙在等着他。老朋友们都在怀念他。

1名球员，11个被提到的经纪人。

正是在那里，2013年至2015年间，坎特签约了法乙联赛的卡昂，他也在那里真正迎来了爆发，然后去了莱斯特城。机器开始超负荷运转。有的人力图做嫁衣，有的人则是得过且过——“为了得到坎特和未来可能的高额转会费，这些人的意图可别太明显了。”这是人人毫不掩饰的计划，它牵扯了太多人和事。”一位球员代表笑着这样说。

在调查过程中，在这两年间，有11名经纪人被提及，且这仅仅是竞技层面的（不包括其他代言等商业方面）。他们并不都是正式的经济人，这其中有那些签下他的第一份职业合同、让他转会到卡昂的人（菲利普-弗拉维尔和弗兰克-西尔维斯特勒）；有那些在法国市场、特别是游说他加盟马赛的人（让-克里斯托弗-卡诺、埃蒂昂-门迪、皮埃尔-弗勒罗和加迪里-卡马拉）；最后还有那些最终在莱斯特城签下他的人，包括五名：卡梅尔-邦古冈、格雷戈里-达卡德、阿卜杜勒卡里姆-杜伊斯，以及之后我们会提到的的伊德里斯-加鲁和拉希德-萨德纳。

第一个人，卡梅尔-邦古冈，也是马赫雷斯等人的经纪人，他并没有负责当时莱斯特城为坎特开出800万欧元报价的转会。

第二位是格雷戈里-达卡德，他是名有专业执照的经纪人，也相当有声望，是瓦瑟曼媒体集团（位于洛杉矶的体育营销和人才管理公司，前蒙迪尔推广公司）的成员，经常参与英超联赛、尤其是莱斯特城相关的交易。正是他受到莱斯特城的委托，签下这位中场球员——并在不久的未来为他们带来了英超冠军。他还参与了球员加盟切尔西的这笔转会——根据Mediapart的《足球泄密》内容，他的佣金为700万欧元——但他已经远离坎特人际圈子很久了。

人生并非总是一帆风顺

第三位是阿卜杜勒卡里姆-杜伊斯，他是恩戈洛-坎特的老熟人。他直到现在也还是坎特的“经济人”。2017年春天，事发时的音频中提到的就是他。“他们之所以熟识，是因为卡里姆（杜伊斯常用的缩略名）和恩戈洛来自同一个地方。”一位知情人这样说。“他也在叙雷纳踢过球。他一个普通人，一个简单的球员。没有人有比他俩之间更亲密的关系，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就像其他人与坎特友好的关系一样。”

有人说他们在一起踢过球，也有人说他们没有。但无论如何，阿卜杜勒卡里姆-“卡里姆”-杜伊斯，在2010年代中期“进入了这个行业”中，正如他习惯说的那样。卡里姆有一个诀窍，他总是表现得很光鲜。“他在坎特转会到莱斯特城之前就在他身边了。”其中一个熟悉这些事的人这样解释。而坎特曾经的“第一经纪人”菲利普-弗拉维尔则被排挤出局，其他人也一样就此逐渐远离了坎特。从官方的相关信息来说，杜伊斯在坎特转会到莱斯特城的过程中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但在2015年左右，也就是坎特27岁的时候，他成了坎特的经纪人。而这，也将残酷地改变坎特的人生轨迹。

杜伊斯不是个有天赋的球员，他在足球领域没有什么前景。但作为出租车公司的老板，他迅速发家。在进入足球经纪人圈子之前，他还吃过官司，其中还包括涉及毒品的案件：2013年，他持有28公斤大麻和2公斤摇头丸，因此被捕。

住在隔壁的邻居

第四位，伊德里斯-加鲁，他不仅仅是坎特的熟人，还是一个“朋友”。一条信息说明了他与坎特之间的联系：在Geraniums时，他们是隔壁邻居。理论上讲，他并不是个该被怀疑的人。坎特的一个旧相识解释说：“他说自己是坎特的朋友，人很好，也自称是他的经纪人，曾经和他一起踢球。有时候我们去烤肉店看比赛时，比如看国家德比的时候，他也总会在那里。那是我们、年轻人们一年里最重要的时刻。”伊德里斯，正是通过这种真诚的、长久的友谊，成为坎特身边的一员，有些人可能甚至要为他找借口——谁让他的好朋友坎特是无价之宝呢？

第五位，拉希德-萨德纳，他也认识坎特很久了。他是个“掮客”，或者说是个“牛X的人”。正如一名叙雷纳球员所说，他是Geraniums和吕埃-马迈松周边地区的“知名人物”，甚至不止“知名”。他是杜伊斯的远房表亲，除此之外，他之所以出名，还因为他常常在市政体育场附近闲逛——试图寻找他的另一个坎特。近年来，足球世界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现象。“他来自楠泰尔，是个好说话的人。”一位熟人这样说。“他经常对任何愿意听他闲聊的人说‘我有点儿管理方面的业务’。在我们那个小社区里，每个人都互相认识，他和坎特的联系就是在那里开始的。”萨德纳也就是这样，再一次找到了正确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以让他以不同的方式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他曾多次触犯法律：接收赃物，收购、运输和转移或供应毒品。

转会到莱斯特城的过程中，这最后三个人的名字没有出现——当时这几位都没有在英格兰足协登记。但他们在幕后，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杜伊斯管理着坎特的事务，其他两人也在手下。”“很显然，那时候坎特的身边就已经不是一个健康良善的环境了。”另一位与坎特有些来往的知情人人坦言。

特别是在吕埃-马迈松，坎特的几个老相熟质疑这三个人的意图，和他们对坎特的影响，也担心坎特日常的财务管理情况。“比如说，坎特的母亲那时候还是在继续做家务活。”一位居民回忆说。而足球圈的总结则是：“坎特的生活已经危机四伏。”

切尔西球星“主动选择”将自己一切的利益委托给这些可疑的人，也让坎特过去曾合作过的一个人有了这样的想法：“当他做出更换经纪人的决定时，我们很明白，他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他真的犹豫了。但后来，我们明白，他不得不这样做，他没得选。”没过多久，坎特就失去了他的大哥——他人生的真正指南针之一、可以保护他的，大哥。

"拉希德彻底疯狂"

而2016年夏天坎特转会到切尔西，真正让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们关系变得紧张，并引起了这帮人彼此的“敌对”。坎特刚刚跟随莱斯特城赢得了英超冠军，并成为了法国国脚。此时他的解约条款对于他这个水准的球员来说相当低，只有3500万欧元，而且英国法律也没有对中介机构的佣金规定上限。因此，杜伊斯自称是坎特的“经纪人”，在泽西岛的避税天堂成立了他的主要公司（KDS足球管理公司），收取了480万欧元的钱款。

“但是，问题就在于，拉希德和伊德里斯并没有参与到这笔交易之中！”拉希德就这样被骗了。后者得知切尔西为坎特转会支付的金额后翻脸不认人。再然后，他的兄弟胡阿里，也是事件中的“抢劫嫌疑人”也卷入其中。而这位胡阿里，过去也曾在一起毒品案件中被定罪。

根据法国足球听到的录音，就是胡阿里在某天持枪威胁坎特。根据证词，他可以说是毫不留情地对坎特和他身边的人“施加压力”。这就是录音中的那个场景——2017年3月——“武装人员”来到吕埃，让坎特“代表一名律师签署一份体育代理合同”。这其中，就提到了胡阿里和拉希德的名字。一位熟悉此案的人说：“杜伊斯欠了拉希德的钱，在这些人心里，事情可不能就到此为止，因为关键就在于有人拿到了钱、有人没有。”

最可怜的只有坎特，他被卷入了这场冲突之中，羊入虎口。他很担心自己的人格受到侵害，也担心家人。坎特被告知必须与某一个人结盟，以“确认他的保护”，他必须“交钱”（用的是“cracher”这个词，法语俗语），这样一切才能回归正轨。坎特尽量不对朋友们表现出他当时萎靡不振的情绪，但这显然不太可能。“当你听到了一些传闻然后去问他，他马上就会生气。”一位朋友这样说。

2017年，坎特在金球奖中排名第8。伦敦的安静环境中，他仿佛与世隔绝，而这才是适合他的。下一年，他就将成为世界冠军，这让他重新得以喘息。坎特也终于开始意识到，身边的一切令人担忧。一位亲戚说：“他应该呐喊求救，离开这些人。但他必须得自己提出来这件事，否则没任何意义。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还有些不清楚的细节。抢劫，阴谋……这几乎是一部警匪片。很难说到底是什么让坎特不'抛弃'这些人。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这是非常特殊的情况，也真的令人悲伤，这实在是太不幸了……”

最后，在他与法国队获得世界冠军后，坎特与切尔西续约了，一切都没有改变。坎特的“朋友”拉希德和伊德里斯也作为经纪人在英足总注册——就像吃了个苹果派一样简单——每个人都对这个“结果”感到高兴。

转会大巴黎？坎特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与此同时，坎特正像拖着球一样地拖着一份转会合同——转会大巴黎的肥皂剧。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从未考虑过加盟巴黎，这场肥皂剧点缀着他的夏天。在伦敦周边，在切尔西，或许别处的草总是更绿，别的地方总是更好——但并不尽然。

这段时间里也有一些美好的历程，坎特完成了腾飞。他在图赫尔的指导下，在2020-21年拿到了欧冠冠军。但之后就是伤病和疑虑的反复折磨。其实很难证明坎特长期以来的身体问题是源于他不安的心态，但想必也没人会反对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吧。

一位前教育工作者说：“这真的让我很难过。我觉得他性格里敏感的那部分被触动、被人利用了。这对他有了很大的影响，我们都很清楚，心理和身体是相通的……”“这至少提出了他身边的各种事情里存在的一些问题，包括俱乐部、他的职业规划问题等等。”一位律师说：“没有人对在司法层面调查此案感兴趣，也没有人对保护这名球员感兴趣。”

一位同龄人总结说：“如果没发生任何事情，你不可能从世界上最好的6号球员突然变得默默无闻。”在法国队内部，人们总是有意无意地透露，这名球员和他刚出道时一样爱笑；在切尔西的训练中心科巴姆，他仍然如刚刚来到的时候那样，向人们展现出同样的憨厚淳朴的模样。然而在幕后，和那些知情的人之间，一切都是灰暗的。若用一个词、一个非常简单的词来表达，那么只有：“悲伤”。

坎特永远不会公开谈论些什么。但那些认识他或最近见过他的人知道，尽管他的日常生活和以前一样——在富勒姆或巴特西的清真寺祈祷、或是些简单的平凡时刻装饰着他的生活，但许多事情，早已经发生改变。

孤独的世界冠军，他远离了他孩童时代纯真的沃土。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几乎永久伴随着你时，那些笼罩着你的阴郁让你感到无比沉重。因此，当坎特回到吕埃的时候，他几乎不告诉任何人，只有那些与他非常非常亲近的人才会知道。

然而在这里，那糟糕污浊泥泞的一切，又将人淹没。

理想的情况下，只要他露面，他就会受到隆重的接待；他或许会成为叙雷纳的赞助人，是当地公认的偶像。然而现实是，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向他老家的孩子们展示过世界杯冠军的法国队队员。“没有人能够责怪他。"当地人这样说。“他只是想让一切都安定下来。他的想法是：我在外露面越少，吸引的注意力就越少，对我和我的家人来说，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就越少。”

亲属、前队友、教练，他们都希望今天至少表面平静的局势能最终安定下来。可谁会真正相信这个愿望能实现呢？仅在巴黎，就有数家公司——包括一家救护车公司，与“恩戈洛-坎特”这个名字有关联。

除了这些，多年来，坎特还借出过钱，很多钱，这些借钱也都不是那种有借有还的正式的借钱。法兰西岛的阴霾巨大而泥泞，人们会私下说，要走出这个泥淖并不容易。一位目前发展不错、收获了一定社会地位的吕埃人总结道：“一开始你会有点尴尬，你肯定会答应借钱，否则别人眼里你是个孬种。但这又何时才是个头呢？坎特没法不经历这些事，因为人人都知道他有钱。”

他的家人不会说一个字。有些人暗自妄想，坎特和他的家人也会拼命想给自己挣最后一份大合同。坎特想要续约三年，他想让一切都继续安定，也不想去沙特或者其他地方效力。

他想继续留在切尔西，球队愿以给他提供再续约两年的合同，但开出的条件远不如现在的。他的身价大跌，他自己心里也清楚。3月6日，坎特恢复了训练，而在写这篇文章时，自去年8月14日以来坎特没有踢过一分钟比赛。这期间，他一直闷闷不乐，他也对自己的伤病感到悲伤。更糟糕的是，他在俱乐部最好的朋友之一——吕迪格已经离开了蓝军，加盟了皇家马德里。从前，他俩有相同的价值观和宗教信仰，也让他在诸多不幸的经历和失望中得以慰藉。

最后，如果所有的事情真的都没有处于失控状态，那都是因为坎特在这所有的一切中那怪诞的所处——坎特，一名职业球员，他卷入了多人之间的复杂关系，然而他又是那么虔诚的一个，并不憎恨这冲突与光明两者之中的任何事——尽管他也早已知道，自己处于这漩涡的中心。

坎特一位真正的朋友在谈话结束时说：“当这一切结束时，坎特怎么会不开心呢？他终于将享受他的自由。旅行、徒步旅行……简单的快乐。他喜欢这样。他现在已经在改变了，在某些问题上——比如他对未来的投资这些方面，他比以前更成熟了。”而另一位知情人士则不那么乐观：“如果他不太晚结束职业生涯，对他的精神健康会更好。只要他还在踢球，就总会有同样的人出现。”

如今，杜伊斯，他的“经纪人”，已是一个相当有声望的人，是很多知名球员的经纪人（比如如西汉姆联的本拉赫马），作为经纪人，他在转会市场上有数次成功的运作；“朋友”伊德里斯住在迪拜，再没有人在Geraniums的酒吧看到他；拉希德，那个“掮客”，现在则低调地在迪拜和巴黎地区之间往返。

球员其他的身边人士告诉法国足球，三人在讨论后都不愿意为这次调查发声。而即将于3月29日年满32岁的坎特则在电话中如往常般说：“一切都好，谢谢你。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