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之子因为一个水疱离奇死亡…… “罪魁祸首”竟然这么简单！

1923 年 8 月 3 日，前总统哈丁（Harding）在办公室死亡，库里奇宣布担任美国总统。

1924 年 6 月 30 日，库里奇一家在白宫内拍摄了一张家庭合照。这张合照里面有库里奇的两个儿子，分别是 18 岁的约翰（John）和 16 岁的小卡尔文（Calvin）。

图片来源：《治愈的承诺：人类医学简史》

拍摄完这张家庭合照以后，两兄弟前往白宫的网球场进行了一场兄弟之间的比赛。在比赛中，小卡尔文没有穿袜子，导致他的一个脚趾起了水疱，两兄弟早早地结束了这场比赛回屋休息。但几天过后，小卡尔文脚趾上的水疱却不见好转，反而逐渐加重，最终发展为全身感染。

他突然开始发热，并出现了败血症。

1924 年 7 月 3 日，小卡尔文被转至沃尔特里德军事医院，由美国最顶尖的医生进行救治。不幸的是，在 4 天的住院后，即 1924 年 7月 7 日，小卡尔文——这位美国最有权力的总统的小儿子死于足趾感染。这距离他们一家在白宫拍摄这张充满欢乐的照片仅仅 7 天。

第一家庭的一位成员因为一株细菌而死亡。这是人类最致命克星——微生物的又一次胜利。

传染病

比任何战争更具有破坏性

只要人类还生活在地球上，感染性微生物就会造成痛苦和死亡。小卡尔文的感染最有可能由金黄色葡萄球菌所导致，这种细菌可以在人类的皮肤上存活、繁殖，可通过开放性的伤口导致感染、败血症，甚至死亡。

不论是对几千年前的尼安德特人（Neanderthals），还是对 20 世纪早期的智人（Homo sapiens）来说，金黄色葡萄球菌都一样致命。多年来人类在抗感染方面的治疗几乎没有什么进展，因此一旦感染开始发展就很难控制。尽管手卫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预防感染，但一旦机体被感染，最终结局如何在当时只取决于机体的自然防御情况。

非传染性疾病对于个体而言是有害的，甚至是致命的，但它却不会造成群体事件，反而是传染病对于被感染的个体和社会而言危害更大。

当文明出现以后，人类开始驯服和圈养动物，人们居住得更加紧密，传染病也因此变得更加普遍和致命。随着城市逐渐建立起来，人与人之间甚至距离遥远的国家之间的商业贸易开始逐渐发展，毁灭性的传染病大流行的时代开始了。

鼠疫、 1918 年的西班牙流感、HIV 和安东尼瘟疫（最有可能是由天花引起）……这些传染病比人类之间的任何战争都更具破坏性。世界上最具破坏性的战争，如第二次世界大战（约有 5000 万人死亡），但它都远远不及黑死病给欧洲和世界造成的死亡人数，其估计有 1 亿多人死亡。

如果人们能攻克其中任何一个传染源，如细菌感染，都将有利于人类的生存和扩张。

青霉素的诞生

攻克细菌的探索始于巴斯德。

在研究炭疽杆菌时，他注意到，当把另一种细菌加入到培养炭疽杆菌的溶液中时，这种被加入的细菌会停止生长。一种微生物与另一种微生物竞争，剥夺了其生长和繁殖所需的东西。这种微生物作用于另一种细菌的作用被称为抗生作用。

生命有机体像士兵一样破坏另一种更强效的细菌，这是寻求治疗感染的方法的第一步。尽管巴斯德和科赫为细菌学的研究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最大的突破和影响还应是苏格兰微生物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明（Alexander Fleming，1888—1955 年）做出的。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弗莱明致力于研究士兵的伤口，他研究的重点是预防感染。弗莱明意识到，某些药剂破坏了伤口的自然防御，但却不影响感染伤口的细菌。某些广泛使用的用于冲洗伤口的药物可促进进一步感染，而不是预防感染。1921 年，他获得了首次重要突破——存在于泪液和黏膜液中的溶菌酶可杀死某些特定细菌，但溶菌酶的强度不足以杀死更强效的细菌。

1928 年，人类对抗细菌的最重大突破诞生于一个假期当中。

当时，弗莱明正在研究葡萄球菌，这正是杀死小卡尔文的细菌。度假回来后，他注意到其中一个培养皿中出现了霉菌，它们破坏了葡萄球菌的菌落。他鉴定这种霉菌为红色青霉菌，并于 1929 年发表了他的成果。后来，人们意识到这种霉菌正确的名字是特异青霉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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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弗莱明的论文发表后并没有在医学界引起波澜，实际上，当时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发现。弗莱明的发现一直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直到 10 年后，由霍华德· 弗洛里（Howard Florey，1898—1968 年）和厄恩斯特· 钱恩 （Ernst Chain，1906—1979 年）领导的牛津科学家团队为探索细菌感染的治疗方法检索了大量文献，才发现了弗莱明的研究成果。

在生物化学家诺曼· 希特利（Norman Heatley，1911—2004 年）的帮助下，他们生产了足够的青霉素药物，并在动物身上进行了实验。1940 年，研究小组给 8 只小鼠注射了链球菌，其中 4 只小鼠用青霉素进行治疗。结果发现，4 只给药小鼠均存活，而 4 只未给药小鼠全部死亡。至此，研究者终于重视到这一种神奇的药物。

此后，他们生产了足量的药物用于治疗患者。

第一个接受青霉素治疗的患者是一名警察，他在做园艺工作时受伤，伤口发生了感染。医生给予患者青霉素药物后，其病情有了显著的改善，但后来由于青霉素用光了，这名患者最终因病情恶化而死亡。

在意识到这种药物的价值之后，弗洛里就青霉素的批量生产问题与英国制药公司进行了接洽。但那时正处于战争时期，英国公司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弗洛里只能前往美国，与希特利一同大规模生产这种药物。

此后，弗洛里带着足量的青霉素前往北非，在受伤的士兵身上测试这种药物，并获得了惊人的成功。这一成果宣告着人类征服了一直以来最大的敌人之一——细菌感染。

因为这一伟大的发现，弗莱明、弗洛里和钱恩在 1945 年共同获得了诺贝尓奖。

人类文明进程开始改变

弗莱明发现了青霉素，弗洛里和钱恩做了后续研究和实验，这些都是医学和人类文明的明确转折点。

在发现青霉素之前的 1 个世纪，虽然人们在了解疾病，特别是细菌感染的疾病方面有了巨大的突破，但所有这些发现并没有给人类带来任何巨大且直接的好处。是青霉素和其他抗菌药延长了人类的寿命，随后人类得以产生更多的资本，积累更多的知识，进而促进其他领域的发现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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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霉素的发现改变了人类文明的进程，一个结果是先进社会的老龄化，社会中的人口分布高峰从年轻人转向老年人，社会也表现出更成熟和更明智的特征。

与年龄较大的社会相比，年龄较小的社会更具攻击性、冲动性和强迫性，年龄较大的社会更具谋略、耐心、头脑和谨慎性。18、19 和 20 世纪初的战争基本上被规模小得多的零星的战争所取代。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都发生在欧洲和亚洲社会处于较年轻、更具侵略性、更有精力和部队较多的时期。随着世界许多社会逐渐趋于老龄化，极具破坏性和扩张性的战争逐渐消失。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当社会在抗生素和其他药物的帮助下开始步入老龄化时，主要的战争是小的、局部的、在人口较年轻的社会之间发生的战争。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血腥的战争，如卢旺达种族灭绝、伊朗和伊拉克战争及叙利亚内战，都发生在这种社会之间。

老年社会的需要和政治取向也发生了变化。政府对他们（现在的老年人）的需求做出了更多的反应，并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和资源，以提供更好的医疗保健和养恤金供养他们。政府的支出从以军事为重点转向以社会和退休人口为重点。

此外，这些社会的经济也发生了变化。社会的重点是老年人的需求，而不是年轻人的需求，因为老年人有更多的金钱可以支配。像养老院这样的新兴产业，虽然在 20 世纪初闻所未闻，到 21 世纪却成了巨大产业。

上述例子只是由弗莱明的发现导致的一系列结果。在人类预期寿命或多或少变化之前，这些动态将一直伴随着我们。

《治愈的承诺：人类医学简史》

科学普及出版社

作者

原 著 [美] Kourosh Nazari

主 审 郭静宣

主 译 刘 健

主译简介

刘 健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心血管内科副主任，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医学中心/心血管研究基金会血管内超声博士后

数十个世纪以来，医学领域有着一条至高无上的原则——避免过度医疗对患者造成伤害，也就是说，医学为治愈而生，而非为痛苦而生。

但是，从人类在数万年前为生存发明原始的医疗手段，至今天不断追求技术飞跃和经济效益的过程中，医疗从业者是否已经遗忘了“治愈”这一最基本的目的和理念？

本书带读者快速回顾了人类医学发展的进程，从农耕时代的医疗萌芽、古希腊罗马的医学著作、中世纪的东方医学，到启蒙时代的医疗反思，再到 21 世纪令人炫目的先进技术，医学历经了一次次挑战与变革。立下医者誓言的西医之父希波克拉底、发明巴氏消毒法的法国生物学家路易斯·巴斯德，到两次世界大战与医学爆发式升级，现代医疗保健系统，还有先进的基因工程，本书通过致敬和审视医学史上的重要人物与重大事件，对当下科技进步迅猛的时代进行了反思：医疗工作者和学者，是遵循最初的哲学信念，坚守治愈的承诺，还是在辉煌中迷失自己，走向偏颇？

无论我们是患者还是医疗从业者，在数千年医学史的辉煌与探索中，对医学理念的铭记与反思，都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能让我们对来之不易的健康生活更加珍惜。

策划制作

来源丨图书《治愈的承诺：人类医学简史》，科学普及出版社

策划丨杨雅萍

责编丨杨雅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