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不要轻易找工作:有姑娘被卷入上千万的案件中,实习70天,被判3年(组图)
大家好,我是田静。
身边几乎每个打开电视的人,都能看到各个频道轮番播放的电视购物广告。
我问了身边的女孩们,大都不会看这种广告,大家都说这就是骗老年人的,一看就太假了。
然而当大部分年轻人自以为躲过去了购买陷阱,却没躲得过去被招聘进去上班。
女孩叫小慧,两年前读大四,22岁,她告诉我自己利用考研间隔期,找了这份电视购物广告公司的工作。
没想到却把自己卷入到了电视购物诈骗案中,最终被判了3年缓期3年的罪行。
她是211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她感觉自己的书白读了。
△ 媒体报导的这个诈骗事件,当时警方预估涉嫌金额是5亿。
事件发生后她和6个同事被关在小黑屋里无联络无食物10个小时。
接下来遭遇了人生中的1个月看守所生活,出狱后被闺蜜拉黑,被亲戚嫌弃是罪犯。
在这之前,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犯法,还被判刑。
是骗子对年轻女孩们的精心布局,还是自己侥幸的心理?
明明没有参与实际行动,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确依然要承担罪责。
这些离我们很遥远的事情或许在一念之间就会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
#好好的工作,
怎么就卷入到了诈骗#
那是个电视广告购物公司,就那种在地方电视台播洗脑式购物广告,让观众通过“400免费订购电话”买保健品的。
这家公司总部在北京,而我工作的地方长春只是分部。
通过快递回款单查证,最终警方确定公司涉案金额达1200万,从老板到员工,包括我在内,上上下下100多号人基本都判了刑。
△ 被突袭后的员工
后来民警给我看数据单,我才发现有人真的回购了十几次,前后花了好几万。
这里面有年轻人、有老年人,年轻人为减肥药一掷千金,老年人被销售员的感情牌哄得把养老积蓄全赔进去。
我不曾想它的危害有这么大,去网上一搜,原来真的有很多电视购物诈骗受害者。
△ 网上浏览页面
回想当时,大四考研初试刚结束,我想在复试之前找个工作,为了正规一些,我还选择去人才市场找。
当时这家公司的老板说:我们公司是广告公司,工作内容是文职。
考虑公司离我的住处近,还有月薪2500的待遇。这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我觉得很好了。
公司招聘文案非常简单,本科以上学历,会用些许电脑软件;聘用程序也同样简单,早上面试完,第二天试了一次岗,我就被录用了。
我的岗是文职,每天的工作是把销售填的客户信息单整理到一个文档,在17:30前发给快递公司。
有时甚至可以远程工作,一天任务量顶多两三百个,我还能兼职一份家教。
录入信息时,因为要货到付款,买家的身份信息都特别详细,除了收件人联系信息,还需要提供身份证号。
我有时为信息过于详细而感到心惊肉跳,脑海里也会闪过“这公司到底靠不靠谱”的念头.
但更多时候是放任自己进入机械工作的麻木状态。
△ 当时的使用表格信息
我和销售组沟通并不多,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下的信息背后是一个个泥足深陷、血本无归的可怜人。
直到我们在本该最忙的元旦放了五天的假,我的怀疑又开始了,但这最后的心理提示也被侥幸心理淹没。
想着中途换工作实在麻烦,再干一两个月我就回去准备复试了。
没想到,牢狱之灾比辞职来得快。
#我的侥幸心理,
把我送进了派出所#
出事那天是2018年3月24日,是个周五,我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我跟妹妹约好周末去玩,那天下班本来要去她家。
大概是中午一点多的时候,午休准备结束,公司大厅突然非常吵闹。
我知道销售人员间容易有龃龉,我问同事,是不是那些销售又在争好单子。
同事不清楚,我也懒得出去看个究竟。就当我打开电脑准备工作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打开。
五六个警察涌进来让我们别动。我马上怔住了,怎么就来警察了呢?
我透过敞开的门,瞄到大厅里一水儿的蓝制服。
估计是见我们和销售在同一层楼,警察开口就问我们是不是财会,脸上一副捡到宝的表情。
我们都吓懵了,只是在摇头,小声表明自己的文职身份。警察的脸色有些黯淡,写满了不相信。
一个警察掏出纸笔,下令让我们写下手机和电脑的密码。刚放下笔,束缚绳就绑上来了。
我们被反手捆着,坐到办公桌旁。有同事问这是要干嘛,却被勒令噤声。
沉默着等待,在等待中惊恐不安。后来,警察让我们捧着电脑主机箱出去,全公司一百多号人都被带出大楼。
很快,我们被分成13个小组带往不同的派出所。
△ 网络图片
在路上,我怀疑自己在做梦,但身边已经有同事啜泣起来。
到了派出所,警察先审3个销售,我们7个文职被带到了审讯室旁的小黑屋。
小黑屋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存在,里面只有一个炕,让我们坐着或躺着,我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警察好像也遗忘了我们。
没有晚饭,对销售的审讯持续了一整个晚上,而我们在饥饿和忐忑中度过了这个漫长的黑夜。
一夜之后,销售基本都交代了,对我们文职的审讯就很简单。
我一直在跟民警辩解:“我只是一个打工的,我只整理订单发给快递员,他们骗人跟我没有关系。”这都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我觉得委屈。
但警察反问:“你们跟销售一层楼,就隔一个玻璃门,你能听不到他们说话?他们不是来你们屋打印资料吗,你能一点都不晓得?”
我无言以对,我当然能听到销售说话,但我也是真的没用心去了解他们的具体工作。
我们文职平时在公司没什么存在感,但法律判断上我们这个部门的工作就是电信诈骗链条中的重要一环。
文职应该算是起辅助作用的从犯,给主犯提供物质或者精神帮助。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已经被法律认定为“知道或应当知道犯罪行为”(也就是说法官推定她应当或有条件知道犯罪行为的存在),而法律不会因为自己不懂法或者幼稚网开一面。
在审讯快结束的时候,我被收走的手机响了。
民警看了一眼来电备注,破例让我接妈妈的电话。
△ 来源网络
电话里传出我妈焦急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显得更加沙哑。
在派出所待了一天一夜,脑子发胀,妈妈的电话一下击中了我的脆弱,情绪山崩地裂,嘴巴却发不出声,只有眼泪刹不住地往外流。
民警见状接过电话,告诉我妈情况。后来我才知道爸妈立刻就买了飞机票,从新疆经北京中转来到长春,前后搭了7个小时飞机。
而审讯结束后,我吃到了第一顿饭,面包、红肠、旺仔牛奶和麻辣烫,然后被带往看守所。
#在看守所里,
比担忧更强烈的情绪是想出去#
到看守所的第一天要体检,第二天要摁手印。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之后就一直待在里头,一直待里头是件很折磨的事情。
看守所又小又挤,40平米的地方关了45个人,每个人不到0.8平米的活动空间。
△ 女子看守所
睡觉的时候感受尤为明显,手臂挨着手臂,腿顶着腿,翻身几乎是奢望。
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身体被压抑了,精神也就容易压抑。
在外面芝麻大一点点的事情都会被放大,感觉比天都要大。
谁和谁吵架了,谁和谁在吃饭的时候互相推搡,都会被4个摄像头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喇叭就会通报批评。
跟管教问好要九十度鞠躬,不能对他人大声说话,也不能和他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在里面我们要成为温顺疏离的“新人”。
是的,在看守所里,听话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你经历过军训,那应该能想象十分之一二。
有严格的时间表: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吃早饭,八点点名,十一点吃午饭,一点到一点半午休,三点再点一次名然后吃饭,晚上七点准时收看新闻联播,八点睡觉。
日常活动就是教人听话的活动,也就是劳动和思想教育。
打扫内容除了常规的扫拖擦,值日的还要刷卫生间。不打扫的时候,就背弟子规或者看中央九套、十二套的爱国教育纪录片和历史宣传片。
唯一的自由活动时间,是三点饭后到七点新闻联播这段时间。
自由活动时间可以洗衣服洗澡,前提是没犯错被罚。
平均一周轮一次洗澡,但只有二四六有淋浴。每次排到二四六我就很开心,毕竟不用用桶接热水浇着洗。
在里头,想把自己捯饬好是件很难的事情,哪怕让你每天叠被垛,也只是为了规训,而不是在乎你的个人卫生。
被垛很重,要叠成豆腐块,但当你扬起它的时候,会发现满是尘埃。
我们被分到普通监,前面的人出去了还会给刚进来的人换被套;要是在新监,那用的都是脏得不成样子的旧褥子。
到后来,我努力让自己过得有生活气息一些,用一些不要的衣服当抱枕,想象自己回到了宿舍床上睡。
在里头过得还可以的另一个原因是,我被管教“看上”了。
可能因为看我接受过高等教育,管教让我领背弟子规,让我负责写监狱日志——谁出去了、谁要吃药了、谁调皮了都要记下来。
笔是管教给的,否则在里头算是违禁品。
管教和我同岁,那种感觉特别奇怪,她没想过这里会有同龄人来,我也没想过会到这里被同龄人管。
管教说,她在警校的时候,以为进来的要么是穷凶极恶的坏蛋,要么是想进来混口饭吃的社会闲散人员。
我跟她说,我从没想过跟很多比我父母岁数还大的人这样接触。
看守所里真的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一开始我抱着大家都是好人、可怜人的心态和每个人相处。
后来发现有的人总想欺负弱者、占便宜。那些说“都进来了,就不必掩饰自己”的人,我都敬而远之。
里面人也心思各异。
有人会想案子走快点,如果被判缓了就不用在这里头白受罪(看守所羁押时间不能折抵缓刑刑期);
有人会想案子走慢点,不想到监狱投改(折抵羁押时间后剩余刑期不足三个月由看守所代为执行),留在看守所总比监狱强。
但我脑子里完全没别的想法,哪怕周围很多人都哭哭啼啼,我都没有心思哭,只想怎么才能出去。
我强迫自己把情绪阈值调高,让钝感包裹自己,摆出最适合在这个环境生存的姿态,做到听话不惹事,除了见律师的时候会情绪决堤。
想见自家律师也要靠运气,早上会见时间是9点到11点,如果没轮到,下午又要重新等。
这好像在排一条长长的队,等一把糖,可是队伍太长,我很难领到。
家里给我请了案件律师和生活律师,前者教我辩护,出庭费5000一次,后者给我捎信儿带生活用品,出庭费1000一次。
我只见过三次律师,每次见完都缓不过来。因为律师给我带来了爸妈的信,一字一句地读给我听,我听着就痛哭起来,我觉得很愧疚,特别对不起他们。
第三次见律师时,律师告诉我,文职都可以取保了,交10000元保费就可以出去。
4月28号,我保释出看守所,情绪还是封闭的。出来没见着妈妈,还打不通电话,才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微博动态记录
妈妈来了后给我解释,因为去银行取保费延误了。她搂着我心疼地说:“妈妈来了,不要担心害怕了”,我也没能止住眼泪。
从这时开始,我的情绪开关好像被突然打开。在保释到判决的漫长等待时间里,那些在看守所时被压下的担忧情绪终于开始翻涌。
我胡思乱想很多东西,常常钻牛角尖。
我怎么就犯罪了?怎么都成了我的不对?别人会怎么看待我?找工作要怎么找?取保候审期间我不能离开本市,我能干什么?
#我还是遭受“敌意”的“无辜者”#
今年1月,终于开庭了,结果也下来了,判三年缓三年。
△ 判决书的开头,共有17页。
庭上法官对我们说:“以后找工作要仔细看看,这已经是争取到最好结果了,回家好好去社区报道。“
2月24日判决正式生效,从那到3月9日,我每天得到社区矫正中心报到,要写思想汇报、搞卫生,直到通过心理测试,才改成不定时报到。
不定时报到的意思是,他们一打电话来,我就要去,随叫随到。所以我现在特别害怕接到陌生电话,总觉得是要去矫正。
判缓之后,情绪会比刚保释那会儿好很多,但依然很敏感。
刚到矫正中心的时候,工作人员看到我的档案就会嘲弄我:“你看你才多大啊,怎么就判三年了?快给我介绍介绍你的案情,我说你这丫头可真了不得!”
“可真了不得!”这句话通常会加重,还有长长的尾音,会搅得我心烦意乱。
我就忍不住跟他们刚,之后每次要去矫正中心或接到电话的时候,都会特别抗拒,火气也一下子蹿上来。
也许是我自尊心太强,但这些“敌意”也过于赤裸裸——好像我到矫正中心、司法所,人生就已经完蛋了。
矫正中心工作人员不是唯一的,出事之后,我早已感知过不少或强或弱的“敌意”。
我知道我客观上犯罪了,但我真的没想过害人,而别人不会去试着理解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大学有两个玩得很好的闺蜜,这事情前前后后她们都知道,但她们还是和我断了联系。
一个闺蜜是我大学四年的室友兼同班同学,我们处了四年,每天一起上下课、吃饭、聊八卦,我以为她是大学里头最了解我的人。
保释之后,她默默跟我吃了一顿饭,我以为她也会觉得这不完全是我的错误。
但转头她就给我发消息说“我不能和思想道德有问题的人当闺蜜了”。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觉晴天霹雳。原来我对一个人毫无保留只能换来有色眼镜,原来我因为法盲犯错就成了一个“思想道德有问题的人”。我到现在都迈不过这个坎。
还有一个闺蜜是准备考研时认识的,我们关系很好。
刚取保出来的时候她安慰我同情我,当时我想我这辈子都要跟她好,有什么事都会百分百支持她。
可等到我判决下来后,我给她发微信,想给她分享“这案子终于走完”的愉悦时,发现她已经把我拉黑了。
△ 朋友把我拉黑的页面
她最后跟我说的话是:“我觉得思想有问题的人还是少联系、少沾染为好,我俩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没出事之前,大家都是普通人,大家都差不多。出了事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污点在别人看来是那么扎眼。
还有我的大姨,我妈以前跟她特别好,出事之后她当着我妈的面大声说:“你看看你丫头,平时不是觉得你丫头很光荣吗?你不是觉得自己带孩子很厉害吗,怎么带出了个罪犯?”
这话是我妹婉转复述给我听的,我妈根本没跟我说。我根本不能想象我妈听到这话时是多难过,我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我知道我犯罪了,我不要求别人拿正常人眼光来看我,也从来没奢望过别人说“姑娘你看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好同情”这样的话。
但我还是渴望被尊重,不是同情,只是能稍微多点同理心。
以前我要是听到一个人被判三年,我也会想“天呐,他干什么坏事了,能判这么长时间。”
但搁现在就会想他是不是像我的情况一样?是不是也有不得已的困难?
我希望别人能试着去真正的了解我,也能给我这样的人起码的尊重和理解。
#没有过不去的坎,
但我不想有后来者#
这件事发生后,我的家人受到了最大的影响,但也是他们给了我最大的支持让我挺过来,尤其是我妈。
18年出事那会儿,我妈听到后立马交了提前退休申请,不管领导批不批,直接飞过来。
判缓后,我闹脾气说不想在家门口矫正,我妈就对我这随口一说的话特上心,求着人申请跨区矫正。
我妈真的付出了特别多,她从来不责怪我摊上这事,还教我怎么对抗负面情绪。
她说这就是给我的一个锻炼,要扛过去了,心智就成熟了,要扛不过去,就颓废着,那谁也救不了我。
我现在越发觉得,遇到这样的事儿,有包容自己、支持自己的家人是多么重要,有他们我才可能重塑我自己。
出事之后,我们文职的7人群一直没解散,虽然大家基本只聊案件程序上的事情,但我想也是因为有共感,才不停用。
它好像一个戳子,封存了太多难以言说的心酸和疼痛。
△ 7人文职人员微信群
但群里的姑娘们现在生活都不一样,有人当起了微商,有人在火锅店找了份工作并拍起了快手,有人赋闲在家。
里头有一位姐姐嫁给了追了她七年的高中同学,先前那男生怎么展开追求攻势她都不答应。
这位姐姐很漂亮,她一直不喜欢这个高中同学,但这事儿出了她马上就嫁了,孩子现在一岁三个月了。
如果怀孕了,哪怕判有期也能在监外执行。她很难过地告诉我,丈夫酒后吐真言,说:“我娶了你,你就该感恩戴德。”她说这话的时候,以前那股骄傲劲儿都没了。
除了我们组,我知道还有一位跟着丈夫干这份工作的大姐,因为是销售不能取保,在看守所里头待了两年。
开庭前我再看到她,整个人都憔悴了。在里头天天想夫妻二人都进来了,外面的公婆孩子要怎么办,把自己都弄成躁郁症了。
听到她们的事情我特别难过,遇到这样的事情,人特别容易迷失,特别是本来就难在社会锚定位置的女性。
我要避免自己成为溺水的人,不要随便抓一根稻草,也不要径直沉入水底。
我现在就认准两点:
1、事已经犯下,该认的就得认,不要气别人说三道四,也不要试图隐瞒、否认这个错误。
2、要把自己生活过好了。哪怕因为犯罪记录进不了一些单位,我还可以找很多发挥自己价值的工作。
现在我在学车,年后刚把教师资格证认定了,现在也在线上带课,我想靠自己,不再完全靠爸妈。
事情从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年,尽管缓刑刑期刚开始,但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 微博记录
我不再担心这个事情会给我造成特别大的困扰,但我想把我的经历说出来,是想提醒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因为缺少对法律和社会黑暗面的了解,把自己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平日大家会接触很多广告,但始终要警惕电视购物广告。
拿我这家公司做例子,为了避风头,它还会卖保健品以外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酸奶机、手表、羊绒裤、早餐糊等等东西。但它的重头戏还是在所谓的药品和保健品上。
△ 卖各种产品的表格
熊胆粉、养心方、草原心脑方、羊奶粉……卖的都是这些听起来高端,但药房里基本找不着的东西。
经过鉴定,这些东西不能说是假药,但都只是对疾病治疗毫无帮助的保健品,功效都是吹出来的。
有一个很简单的避雷办法,凡是只有空泛的广告词的产品,都不要相信。
所谓“包治百病”、“七天包瘦”、“恢复健康”,不过是用以包装的话术。
投放广告时,会特意做一些“免费赠送广播机”的噱头,引诱消费者打电话咨询,老年人尤其容易上钩。
在咨询的时候,接线员就会想方设法套取你的个人信息和患病信息。
很快,就会有“专家”找上门。制造权威——“我是xx医院的x教授“;打感情牌——”我希望对你的健康负责“;进行线上“问诊”,趁机推销产品。
△ 媒体报道的犯罪团伙套路
这些扮成老中医、老教授的售前销售嘴巴都很厉害,能吹得天花乱坠,只要你有丁点儿动心,他们就能穷追不舍。
而一旦买了,就只剩下不断回购和无法退货两条绝路。
但当消费者幡然大悟,知道这些保健品都是骗人的时候,却会发现退不了款。
货到付款,加上没有电商平台的退货保障,想把钱要回来比登天还难。我们这案子判下来了,还有很多消费者都没拿到该退回去的钱。
这些电视购物公司的行为是在夸大药品疗效,将廉价药品以高于成本价数倍以上的价格销售,这在法律上是被定为诈骗罪的。
可能大家觉得“我肯定不会被骗”,但如果你要找工作,一定要留心,不要像我这样稀里糊涂就成为同伙了。
像我们文职岗7个人,平均是24岁左右刚毕业的姑娘,这种公司资质门槛一般不高,最喜欢招聘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所以应聘时除了看公司有没有营业执照,还一定要留意它的经营范围。一旦涉及保健品销售,最好不要碰。
如果你应聘销售岗,一定要留意岗前培训是不是话术培训,还要留意你的收入方式是不是高额提成+个税线基本工资。
这个公司销售的工作就是吹嘘药效,提成都是用现金发的,而且售前和售后禁止有工作上的接触,客户都得由经理统一安排。
如果你应聘文职,那也不能对公司经营内容不闻不问,不要觉得自己做的word、excel就是一堆无意义的数字。
不管是什么岗位,一旦发现公司有不对劲,一定要马上辞职,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
我希望你们看完我的经历,从消费者和工作者视角都更了解电视购物公司。
只有清楚它们的流程,才能避免自己成为他们的猎物和棋子。
我自己没少听过诈骗的案例,但当我自己真的涉身其中,完全就是当局者迷的状态。
我知道我主观并无恶意的辩解不能消除我犯罪的客观事实,所以我更希望没有人重蹈我的覆辙。
我只在这家公司干了不到70天,但是却遭遇了这么一件对我人生影响很大的事情。
我知道我们这些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很着急,着急找一份好工作过上好生活,着急给爸妈减轻负担,着急发挥自己的价值。
但一定还要保持警觉,世界有时不全是那么美好,我们的认知盲区中有太多坑坑洼洼的地方。
我们与恶的距离,没有想象中那么远,无知和幼稚都可能成为帮凶。
△ 看守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