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洗钱”大案接踵而至，澳洲凭什么成了国际“差生”？

( 图片来源：《澳华财经在线》)

ACB News《澳华财经在线》4月2日讯 2019年，在澳洲九号台的一期《60分钟》（60 Minutes）节目，公开了皇冠度假酒店集团（Crown Resorts）如何通过银行账户“帮助洗钱”的证据，以及其位于墨尔本的赌场是如何与同有组织犯罪集团有关中介进行合作的。

报道发出后，新州博彩管理部门下令对与皇冠集团相关的指控进行调查，并指派前最高法院法官帕特里夏·伯根来进行调查。

新州的调查直接导致了皇冠三位高管辞职。不久后，皇冠还面临着皇家委员会对其在西澳州和维多利亚州牌照的调查。每个州都需要确信皇冠已经针对洗钱和其他内控问题采取了适当的控制措施。

去年9月，西太银行（Westpac）因2300万次违反反洗钱法和反恐融资法，被罚13亿澳元。这是澳洲史上最大的民事处罚。

近两年，每隔一段时间，“反洗钱”和“AUSTRAC”（澳洲交易报告分析中心）就会出现在澳洲的媒体报道中，与某家大公司的名字相连。

在过去的三年里，AUSTRAC已经为纳税人交付了超过20亿澳元的反洗钱违规罚款。人们期望AUSTRAC能够乘胜追击，且能获得政治支持。但事实并非如此。

AUSTRAC功过

国际调查记者联盟（ICIJ）发现，自1999年至2017年期间非法交易的数额超过2万亿美元，金融机构的内部监管人员称这可能是洗钱或进行其他的犯罪活动。贩卖人口、非法毒品交易、武器走私、剥削儿童、政治腐败……这些犯罪活动的利润堂而皇之地合法化。

在澳洲独立媒体Michael West描绘的脉络中，AUSTRAC 自诞生至今，一直扮演着“出师未捷”的角色。

2006年，当澳洲前总理约翰·霍华德（John Howard）领导的联邦议会赋予AUSTRAC一系列新权力时，联邦议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已经释放出一个立法核武器。

议会也当然没有预料到AUSTRAC会对银行的合规失误做出亿万澳元的处罚。

2006年《反洗钱和反恐融资（AML/CTF）法案》将一个位于Chatswood的金融情报部门进行了涡轮增压，赋予其对14000家澳大利亚最大和最有影响力的公司的监管权，这些公司分布在银行、金融和博彩等行业。

就博彩业而言，这项立法标志着堪培拉首次对这些盘踞在各州的现金牛拥有一定的法律权力。堪培拉终于有了对付赌场洗钱活动的工具，这些活动破坏了联邦的税收基础，虽然它们向各州政府付了一些赌场牌照费。

金融部门发现自己受到了前警察、间谍和犯罪情报专家的监督，他们与传统上监督机构不同。AUSTRAC诞生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的魔力。但当前警察Paul Jevtovic在2014年掌控了这家机构之后，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在两年内，AUSTRAC在澳大利亚的企业中推动了文化和治理的全面改革，包括彩票公司Tabcorp、联邦银行、西太平洋银行、皇冠赌场等。

尽管取得了这些全球瞩目的成就，但在打击金融犯罪方面，澳大利亚在世界舞台上还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拥有AUSTRAC中得力的金融情报部门，澳洲在Fintel联盟、地区反恐融资峰会以及针对银行和赌博公司的执法案件中表现卓越。

然而，在应对洗钱行业的“胁从”方面，澳洲一直受到诟病。

一些批评者指出，在律师、会计师和房地产经纪人的有意或无意的支持下，洗钱活动在澳洲长盛不衰，这些“看门人”职业构建着巨大的洗钱场。

贬至“二等座”

Michael West说，澳大利亚政府一直在暗示，银行和赌场可以单独解决洗钱问题。同时，在世界舞台上，澳大利亚推卸了对国际社会的义务，即真正加强经济建设，打击严重的有组织金融犯罪。

澳大利亚现有的反洗钱和反恐融资法于2006年通过，即所谓的“第一层”立法。这些法律强制要求金融服务部门向AUSTRAC强制报告可疑交易。

拟议的“第二层”立法则强制要求房地产经纪人和律师向AUSTRAC报告可疑交易。而近年来联邦议会中尚未通过该立法。工党和联盟党政府都没有采取措施将这些变化纳入法律。

2017年12月内政部改组成立后，AUSTRAC改归内政部管辖，而此前它是司法部的一部分。此后，“第二层”立法就毫无进展。

“第二层”立法经过了15年仍未能兑现。一个令人担忧的事态发展是，最近在国际标准制定机构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ATF）举行的巴黎会议上，AUSTRAC被安排在了“二等座”上。表明澳大利亚已经失去了地区反洗钱和反恐融资领导者的地位。

今年1月，国际反腐败非政府组织“透明国际”发布了《2020年全球清廉印象指数》(The 2020 Corruption Perceptions Index)，澳洲未能跻身前十，而邻居新西兰排在第二位，新西兰已经有反洗钱和反恐融资的双层立法。

3月中旬，AUSTRAC的副首席执行官彼得·索罗斯在听证会上告诉参议院，澳大利亚联邦警察和澳贸委也在不断收集证据，证明有些专业人员有意或无意地参与了洗钱活动。

罗斯说：“联邦警察可以给你提供这些案件的细节，州和地区警方也可以。是故意的协助洗钱行为。我们也知道有专业人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其中。但目前还没有数据显示，在这卷入洗钱的10万名左右专业人员中，不知情者占有多大比例。”

索罗斯还被问及AUSTRAC与其它部门联手打击一个国际洗钱计划。该计划通过澳洲银行转移了5亿澳元的贩毒集团资金，然后将其换为货物运往海外。

索罗斯被问到，AUSTRAC是否对无意中卷入该计划的9家澳大利亚银行采取了任何行动。

索罗斯回答：“我们还没有就此事采取民事处罚程序。”他解释，只有当银行有理由对这些交易产生怀疑但没有报告时，AUSTRAC才能展开执法行动。并补充说，AUSTRAC不负责起诉犯罪行为，这些是其他机构的事情。

被洗钱风暴一次次席卷的澳洲，何时才能脱掉反洗钱“差生”的帽子，应是未来两党都难以回避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