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瑞士新加坡罕见放弃中立，或将改变全球金融中心版图（图）

自从2月24日俄乌开战后，瑞士上周仍然强调坚守200多年来中立原则，不会参与美国及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随着战况演变，乌克兰展现顽强抵抗，相反俄军屡屡失误，不但「闪电战」盘算落空，且势将陷入持久战。瑞士随即180度转口风，该国总统卡西斯本周一正式宣布，鉴于俄罗斯对欧洲主权国家进行史无前例军事攻击，瑞士决定加入对俄国制裁行列，包括即时冻结俄罗斯总统普京、外长拉夫罗夫等300多人及相关企业资产，禁止俄方利用瑞士金融系统规避制裁，同时与其他欧洲国家一起对俄国航机关闭领空。

既撑西方又不得罪中国

卡西斯特别提到5个与普京关系密切、同时与瑞士「有紧密经济联系」的俄国寡头富豪，宣布禁止他们入境。不难想像，该5人都是瑞士银行业「大客仔」，今次遭到制裁，他们存放在瑞士的巨额资产恐怕有风险。卡西斯明言，瑞士借此施加压力，希望促使克里姆林宫改变心意，下令俄军撤出乌克兰。

相对来说，瑞士虽然在中立原则下没加入欧盟、北约等组织，但毕竟身为欧洲国家，这回合「破例」站队不算太出奇。最令人意外是远东的新加坡也明确表态，星洲总理李显龙本周一发表声明，「强烈谴责俄国入侵乌克兰的行为」，该国同时宣布「将与其他许多理念相近国家采取一致行动」，对俄罗斯作出经济及金融制裁。此番宣告让新加坡成为东南亚第一个制裁俄罗斯的国家，并且是继日本后第二个「出手」的亚洲国家，比南韩更早表明立场。

人口500多万的新加坡在东南亚遭强邻环伺，向来擅长「走位」，近年在中美对立环境中也尽力保持平衡，左右逢源，务求「两边不得罪」。如此斯文出色的「世界仔」今次居然抢先选边站，作出表态和行动，格外教人出奇。

有分析认为，新加坡金融业主打东南亚市场，本身与俄罗斯生意往来有限，所谓制裁对双方没太大实质影响，却可借此显示与西方阵营国家立场一致；再者，狮城虽尽力与中国维持良好关系，惟中国至今没正面表态支持俄罗斯，星洲参与制裁俄国不见得会「得罪中国」，很大程度上「利大于弊」。

撇除上述政治计算，总理李显龙罕有地在个人Facebook账号发表长文，向国民交代其决定制裁俄罗斯的心路历程。他解释，新加坡作为小国，致力与所有大小国家维持良好关系，向来不会选边站（we do not choose sides），但乌克兰现在发生的事情对新加坡也极之重要，皆因国际关系若变成「强大即正确」（might is right），新加坡这种小国便会非常危险。李显龙又说，新加坡过去50年有幸享受和平与稳定，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突显这种福气得来不易，故必须支持乌克兰捍卫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

无论如何，随着瑞士和新加坡也「站队」，所谓「新冷战」格局隐然成形，在传统国际金融中心之中，似乎只剩香港尚未参与制裁俄罗斯。事实上，根据《基本法》，外交与国防在「一国两制」下属中央事权，香港特区没权力决定自身立场。

东方富豪或增在港资产

俄乌战争除了冲击地缘政治格局，还可能改写全球金融中心版图。最明显是东方阵营的富豪和官员们，向来喜欢把资产配置到西方阵营市场，除了伦敦和纽约，亦喜爱瑞士及新加坡这些相对中立地区。现眼见俄罗斯政府及富豪受到严厉制裁，其海外财产遭冻结甚至充公，难免担心「他朝君体也相同」。

例如中国富豪以往觉得把钱「搬」到海外最安全，但万一将来中美关系进一步恶化，其海外财产难保不会遭遇俄国富豪同样命运。而香港作为中国治下的境外金融中心，或许更适合让东方阵营富豪「摆钱」，扮演避风港角色。

当然，国际级富豪不会「孤注一掷」，其身家财产肯定遍布世界各地市场，尽量对冲风险，问题只在于配置轻重，趋势是东方阵营富豪放在香港的资产可能愈来愈「重」。中国有钱人尤其「唔易做」，既担心在内地遭「铁拳」重击，又怕被外国政府盯上，难觅绝对安全港，财产放在香港亦非100%稳阵，只能步步为营。

香港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向来建基于「左右逢源」，今后「踩钢线」难度必愈来愈高。例如特区政府虽不会宣告制裁某国，金融机构却不得不依循西方游戏规则，包括在使用SWIFT结算系统时执行相应限制。再者，当愈来愈多东方富豪以香港为避风港，甚至借此规避制裁风险，不排除令香港被西方阵营视为眼中钉，在自贸地位、关税协定、金融身份等方面遭到留难。

总的而言，俄乌战争可能为香港角色带来微妙变化，游走危与机之间，很考验新一届特首「走位」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