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大男婴下体烧伤后,竟和双胞胎兄弟被当“变性实验品”!雌雄莫辨痛苦长大,两人相继自杀(组图)
如果你出生时有正常的男性生殖器官,却在医疗事故中受伤,因此被性别研究团队看中,像实验品般被安排以女性的身份长大,会有怎样的人生?
如果David Remier大卫·瑞莫还活着,他一定有很多想说的答案。
19年前的5月4日,大卫在加拿大温尼伯市一家超市外的停车场举枪自杀,年仅38岁。自杀前,他被自己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折磨了38年,痛苦不已。
悲剧的起源,要回到他7个月大的时候。
1966年2月,7个月大的大卫和同卵双胞胎兄弟布莱恩体检时,同时查出有包茎的现象,影响小便,医生建议接受割包皮手术。一个常规的手术,最后却出了意外。
泌尿科医生没有用常用的切割法,而是用的非传统的“烧灼法”,先接受手术的大卫生殖器被毁,而兄弟布莱恩逃过一劫。
那时,重建男性生殖器官的手术难度很高,重建女性生殖器官相对容易一些。出了医疗事故的医院向父母建议,先带孩子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院,找一位名叫约翰·曼尼John Money的性专家,为孩子以后有正常的生活做打算。
约翰·曼尼毕业于哈佛大学,是性心理、性学、性别认同、性别重置等领域的知名专家,像gender identity性别身份、性别角色gender role等专业词汇,由他率先提出或推广。他一生写了两千多篇文章,研究成果被各界学者引用,名气和认可度很高。
曼尼对性别定义有着自己的理解,他认为性别身份/认知由社会构造,婴儿的性别概念是中性的,受环境影响,可以后天性别培养/重置。
如果孩子出生时查出生理异常,例如隐睾、阴茎小、雌雄同体等情况,如果医生和家长能越早干预,帮孩子确定性别,就能越早避开孩子长大过程里遇到的心理和生理发育问题。
在曼尼教授的主导下,1965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创办了美国第一家性别身份诊所,专门给婴儿和成人做变性手术和心理咨询。远在加拿大的大卫一家,在1967年初找到了曼尼教授。
一家人怎么都没想到,在当时伦理审查并不严格的情况下,双胞胎兄弟步入了人生的歧途。
在曼尼团队看来,这对双胞胎的情况,实在是太适合做研究实验了。
他们是同卵男性双胞胎,生理构造、家庭模式一致,而大卫唯一的不一样,是因意外失去了男性生殖器。如果大卫最后接受治疗,正常成长为女性,那就完美证明了曼尼团队的观点:性别是塑造的。
团队对父母“好言相劝”,拿出各种专业术语和经验建议,以“对孩子是最好的决定”的话术,让年仅22个月龄的大卫接受了睾丸切除术、外阴再造术。生理改变后,曼尼教授要求他的父母给孩子改名“布兰达”,以养女孩的方式待他。
大卫的兄弟布莱恩不受影响,但需要定期和大卫返回医院接受集体心理咨询,方便记录他们成长的每个阶段身心发展不同情况的数据。
物理性的手术相对是容易的,然而养育“龙凤胎”的生活,地雷满地。
孩子们的母亲后来对其他反对曼尼团队的调查学者说:“做完手术后,医生立刻建议我给他买裙子,可情况很糟糕,一穿上他就抗议,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女孩…可是,他又非常爱干净,偶尔又会表现得比较‘女性化’。”
但更多的时候,大卫还是更倾向于模仿爸爸的行为。他4岁时,看到爸爸妈妈一个在剃胡子一个在化妆,会模仿爸爸。当妈妈制止他时,大卫会很激烈地反抗:“不,我不想化妆,我要剃胡子!”
整个童年阶段,大卫一直喜欢玩布莱恩的玩具,拒绝妈妈买的洋娃娃。他和布莱恩一样喜欢玩士兵游戏,不害怕打打闹闹。这对父母是困惑的,他们向曼尼教授不断地求助,都得到了“继续治疗”的肯定建议,并提议开始给大卫进行荷尔蒙治疗,父母同意了。
但父母的无知或者说曼尼团队对父母的不断“洗脑指导”,只是大卫和布莱恩踏入不幸的第一道门。第二道门,是曼尼教授亲自打开的。
根据大卫的自传,兄弟俩6岁快上小学那年,教授以“性别确认教学”的名义,给两个孩子看色情内容,强迫他俩模仿姿势(大卫当女性、布莱恩当男性),甚至以研究的借口拍下照片。曼尼教授的说法是:“生殖行为是塑造性别的基础,是灵长类动物性别发展的关键因素。”
从6岁到13岁,7年的时间,没有生理缺陷的布莱恩被迫参与心理研究,而他可怜的兄弟大卫,直接被研究人员架在显微镜下,每次去看诊所都得被检查身体的私密部分。
他俩不是没有拒绝过,但每次只要显示出一点不配合,曼尼教授就会大发雷霆。但把他们送回父母身边时,又立刻变脸,成了温和有学识的教授模样。
经历7年的所谓研究治疗,小学毕业刚念初中后,大卫更加困惑了。尽管服用了雌性荷尔蒙药物,但他的骨架身型都越发男性化,和布莱恩一致。去厕所方便时,也开始想站着而不是坐着。
异化的外型和举动,让他成了同学霸凌的对象,被起了“山洞女人”、“大猩猩”的糟糕外号,交友非常困难。
可是,曼尼教授却在多年间以隐去双胞胎身份的方式,发表多篇学术文章,侃侃而谈治疗的成功,双胞胎变龙凤胎、性别塑造的可行性,吸引了更多家里有生理缺陷婴幼儿父母的注意,前去找他治病。
直到大卫14岁那年,因为胸部开始发育,更加痛苦困惑,想要自杀。他以反抗吃药、和父母吵架、和医生争论的方式,才最终得知自己“被变性”的真相。他说:“那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从小有那么多复杂困惑的情绪,我是男孩,可这些医生全都认定我是女生,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看着孩子那么痛苦,父母最终同意他变回男孩。大卫开始注射睾丸酮,接受了乳房切除术和阴茎再造手术。但十几年的痛苦积累,木已成舟,前方等待大卫和布莱恩的路,依旧不平坦。
双胞胎成年后,布莱恩在屠宰场打零工,25岁时和一个离异带三娃的年长女性结婚。因为小时候经历的虐待,他心理状况不稳定,2002年时因服用过量抗抑郁药物去世。
而变回男性的大卫,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1997年,大卫认识了另一位名叫弥尔顿·戴蒙德的性专家。弥尔顿一向对曼尼教授的“性别塑造说”有意见,他认为婴幼儿不具备性别认知的能力,也没有同意手术的能力,不应该用粗暴的手术和荷尔蒙治疗解决需要长期关注的问题。
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曼尼治疗方法的缺陷,大卫在弥尔顿的建议下,公开了自己的故事,引起轩然大波。大卫和布莱恩经历的种种离谱治疗、父母对曼尼教授团队的不满,都和曼尼教授团队发表的积极结果大相径庭。
曼尼教授反驳了这些批判,认为是当时的社会右翼保守人士对跨性别、变性人士以及相关研究不满,并给出大卫之外成功的婴幼儿治疗病例。
不过他身边的人后来透露,曼尼对大卫的指控很不安,不准研究室讨论任何相关的话题。学术界还翻出他当年的博士毕业论文,证明曼尼清楚地写了自己的观点:有生殖系统问题的婴幼儿,可以在不做变性手术的情况下健康长大。
但他的支持者也指出,曼尼只是试图在病人的婴幼儿时期就做干预,以避免这些孩子长大后遭受残酷的社会评价。
各方吵个不停的同时,大卫的经历,最后让性别研究学界重新审视婴幼儿早期性别治疗干预的方式,开始认同应该在ta们真正理解性别以后,再接受正式荷尔蒙或手术的治疗。
然而对于当时已经32岁的大卫来说,性别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争论,已经和他无关了。尽管他和女性结了婚,但没能走下去。他和父母的关系支离破碎,和兄弟布莱恩的关系也渐行渐远。
2002年布莱恩服药过量去世后,2004年,觉得人生无望的大卫也在家乡一处超市外的停车场举枪自杀,年仅38岁。
无法全然做自己,还要被人审视和批判的一生,想必非常痛苦吧。愿他和布莱恩安息。